馬得彪考慮的時間雖然長了些，但到底還是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案。</p>
“好，如此穩賺不賠的生意，小人做了。至於比試，殿下千金之軀，小人不敢造次。”</p>
“無妨，大當家的只管放馬過來。”喬啓睿豪氣干雲地笑道。</p>
既然要籠絡人心，當然要讓對方心服口服。</p>
馬得彪也是個爽快人，當即應下。</p>
二人來到外面的練武場，當着所有人的面，喬啓睿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話，並言明要與馬大當家的來場公平公正的比試。</p>
立時，練武場上一片轟動，已經改名爲“秀山軍”的土匪們士氣大振，手裏擎着的長棍“咚咚”頓地，嘴裏發出震天動地的高喊：“威—武—四殿下威武！大當家威武！來一個！來一個！”</p>
在這熱烈的氛圍中，二人各自挑了稱手的兵器。</p>
喬啓睿拿的是長槍，這是軍中常用的兵器，也是眼下秀山軍們操練時用的，但並不是他最擅長的。</p>
他最擅長的還是劍術。</p>
馬得彪見他居然棄劍用槍，又看到他擺出的迎敵姿勢，登時吃了一驚。</p>
這分明是個練家子嘛，之前還真是被這皇子殿下的外表矇蔽了。</p>
馬得彪不敢大意，忙抱拳說道：“殿下請！”</p>
“那就得罪了——”喬啓睿道，隨即朝他虛晃了一槍，算是承了他的情。</p>
這一槍毫無攻擊力，更無殺傷力。</p>
馬得彪登時明白，四殿下這是不想佔他便宜。</p>
好一個君子風範！</p>
他心裏讚道。</p>
隨後二人刀來槍往，鏗鏗鏘鏘地交上了手。</p>
馬得彪不愧是秀山嶺的大當家，那把鈍重的長刀被他使得虎虎生風、氣勢磅磗，大有力劈華山的氣勢。</p>
他原本就身材魁偉，又使這樣一柄大刀。</p>
相較而言，喬啓睿欣長單薄的身板在他面前就顯得太小隻了。</p>
除了他帶來的親衛，餘下的兵士們無不爲他暗裏捏一把汗，生怕這身嬌體弱的四皇子殿下被大當家的長刀砍傷。</p>
誰知下一刻，原本佔盡上風的大當家竟被小小隻的四皇子殿下一槍刺中了胸口。</p>
頓時，歡呼聲四起。</p>
秀山軍皆出身草莽，向來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因此特別崇尚武力，誰拳頭硬誰更講義氣誰就是老大。</p>
馬大當家的本事他們都見識過的，在土匪圈內的名號也相當響亮，不然大夥兒也不會死心塌地地跟着他。</p>
可這位年紀輕輕面容俊秀的四皇子殿下，竟在短短十來個回合裏便成功地給了大當家致命一擊。</p>
如此強悍的武力，讓他們內心驚駭的同時，也由衷地感到欽佩。</p>
所幸刺入馬得彪胸口的那端沒有箭頭，而喬啓睿又刻意收斂了力道，點到爲止。</p>
馬得彪並未受傷，心裏卻驚駭不小。</p>
這四殿下使用的槍法，分明是在軍中歷練過的，無論技巧還是戰鬥力，都絲毫不遜於一軍統帥。</p>
“還是殿下厲害！小人輸了，心服口服！”馬得彪羞慚不已，忙上前單膝跪地行了正式的軍禮，態度比之前又恭敬了許多。</p>
喬啓睿暗自得意。</p>
場上一時靜寂了片刻。</p>
很快，一名滿臉絡腮鬍的漢子站出來，“殿下，小人劉泰斗膽，可否與您比試射箭？”</p>
喬啓睿欣然應了，當先走到旁邊的射箭場上。</p>
兵士們立即跟了過來。</p>
劉泰也不客氣，且自恃有幾分實力，豪氣地讓人拿了一張六石重的弓過來，隨後搭上箭矢，瞄準百步外的人形箭耙，反覆拉了三次，終於拉開，箭矢挾着“呼呼”破空聲，射中人形箭耙的左腿。</p>
周圍再次響起歡呼。</p>
喬啓睿也忍不住爲他喝彩。</p>
這人天生神力，且準頭很好，假以時日必成大器。</p>
人才啊，不在軍中效力實在太浪費了。</p>
喬啓睿當即賞了他枚金葉子。</p>
劉泰忙躬身謝過，拿着金葉子喜悠悠地退下了。</p>
輪到喬啓睿出場，他也懶得換弓了，就着劉泰的那張六石弓搭上箭矢，貌似很隨意地拉開了，看也沒看，又貌似很隨意地把箭射了出去。</p>
誰知那箭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直直地洞穿劉泰射中的人形箭耙的脖頸，釘在後面挨着的大樹樹幹上。</p>
露在外面的箭尾猶自顫顫。</p>
圍觀的兵士們立時發出驚呼。</p>
同樣的弓，同樣的箭，同一個射程距離，劉泰只能射中人形箭耙的腿，四皇子殿下卻能準確地射中它的脖頸，且有餘力洞穿釘在其後的大樹樹幹上。</p>
這份能耐，實在讓人望塵莫及。</p>
若說剛纔他勝馬大當家是用了巧勁，那現在便是實打實的實力了。</p>
在場諸人，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p>
劉泰臉上更是白一陣紅一陣，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纔好。</p>
想着自己剛纔還暗自得意、沾沾自喜，以爲要看四殿下的笑話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打了自個兒的臉。</p>
也忒丟人了！</p>
然而，喬啓睿並沒譏笑他，主動走過去拍他的肩膀，鼓勵道：“你啊，天賦比我高太多了。我若不是自小得了名師教導，肯定不如你。別灰心啊，以後好好練，定會超過我的！”</p>
聞言，劉泰既羞愧又感動，當即跪下懇切道：“請殿下放心，小人此後必會勤加苦練，定不負殿下厚望！”</p>
“好！好！”喬啓睿擡手將他扶起，又對其他兵士們道：“人言，千里馬常有，卻苦於無伯樂賞識。今日，諸位有什麼絕技，儘可一一獻來，本殿下除了會賞金葉子，還會酌情授予各位職司，以助諸位大展所長，如何？”</p>
此話一出，練武場上頓時炸開了鍋。</p>
這年頭出來混的，多少都有點別人不及的長處。</p>
於是，在同伴相互的鼓舞慫恿推搡下，還真有不少人站出來，“自告奮勇”表演他們的絕活兒，這其中有擅於馴馬的，擅於製作兵器的，擅於踩點望風的，擅於說長道短的……等等。</p>
看得一旁的馬得彪傻了眼。</p>
敢情在四殿下眼裏，這些也都是絕活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