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弗青鸞滿意地看着鏡中煥然一新的自己,起身對身旁的澄碧和錦羽二人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趕回去了,不然那個冷淪宸說不準又要炸毛兇我的。你們兩個好好保重,我會盡早救你們出去的”
羽弗青鸞剛剛囑咐了澄碧和錦羽她們兩個,就聽見宮門外有冷淪宸的侍衛過來傳話,問羽弗青鸞收拾好了沒。
羽弗青鸞答應着,別了澄碧和錦羽,跟着侍衛,乘坐鸞輅回到了綺霞殿。
羽弗青鸞原以爲自己磨磨蹭蹭地,又要被冷淪宸逮到,嘮叨一回。然而羽弗青鸞在綺霞殿中繞了一圈,卻並未尋到冷淪宸的影子。
正當羽弗青鸞詫異之時,卻忽聽泉清池那邊有動靜。羽弗青鸞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一眼瞥見了正在泉清池沐浴的冷淪宸
那冷淪宸泡在泉清池中,背對着羽弗青鸞,薄煙繚繞之下,竟然有一種朦朧的美感。但冷淪宸背後那道觸目驚心的斜長疤痕,卻令羽弗青鸞不由得大爲喫驚。
“誰”冷淪宸的聽覺比貓還靈敏。即便羽弗青鸞已經很小心翼翼了,還是被冷淪宸第一時間發現。
羽弗青鸞怕冷淪宸看到自己偷窺他而發怒,剛要閃身,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花盆,整個人腳底一滑,差點跌倒。
羽弗青鸞見逃脫不掉,急忙跳出來,背對着冷淪宸解釋,“那個是我,青鸞”
羽弗青鸞說話間,冷淪宸早已從池中出來,迅速地披了一件長袍,裹在身上。
“是你”冷淪宸的表情有一絲驚訝,轉瞬又被清冷代替。
“你鬼鬼祟祟地,在這裏偷窺孤多久了”
羽弗青鸞明顯感覺得到冷淪宸厲聲質問時,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殺氣。
羽弗青鸞下意識地點點頭,又急忙搖搖頭,腦袋晃得像撥浪鼓一樣,“我剛回到綺霞殿,見主帥大人不在殿內,所以就過來尋找,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偷看主帥大人沐浴的。”
“你都看到什麼了”冷淪宸握住羽弗青鸞的手,眼睛緊緊地逼視着羽弗青鸞,冷幽幽地追問。
“我”羽弗青鸞剛想要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卻不想一眼瞥到了冷淪宸沒有來得及穿好,而半敞的還掛着水珠的胸肌。
羽弗青鸞刷得一下臉紅了,連忙垂下眼簾,下意識咬了咬嘴脣,不自覺地嚥了下口水。
冷淪宸似乎也發現了什麼,拉了拉衣領,警告羽弗青鸞道:“想要在孤的身邊平安活下去,就要做到非禮勿視。倘若還有下次,孤就當你當場扔進泉清池中餵魚”女媧書庫 bookku.
冷淪宸惡狠狠地說着。羽弗青鸞慌亂地點頭。過了一會兒,羽弗青鸞才恍然想到,泉清池裏根本沒有魚。冷淪宸說的這些狠話,無非是嚇唬嚇唬她而已。
羽弗青鸞急忙拿了一條幹淨的巾帕,跟了過去。
冷淪宸一轉身,瞧見正跟在自己身後的羽弗青鸞手裏拿着一條巾帕,便問她:“你拿着巾帕做什麼莫非你要去泉清池中游泳不成”
羽弗青鸞只淺笑着,拉着冷淪宸坐下。
冷淪宸冷冷地瞧着羽弗青鸞,剛要開口,卻聽羽弗青鸞搶先道:“主帥大人的頭髮沒有擦汗,待會睡下了,會着涼的。我先幫主帥大人把頭髮擦汗。”
羽弗青鸞說着,也不問冷淪宸是否同意,就用手上的巾帕爲冷淪宸細細擦拭起被水沾溼的頭髮來。
冷淪宸原本不願意別人動他的頭髮,可是看在羽弗青鸞一臉真誠的態度和熱心細膩的舉動上,不便挑刺潑冷水,這纔將心中的不甘願,強忍了回去。
羽弗青鸞一邊爲冷淪宸擦拭頭髮,一邊回想着方纔自己撞見冷淪宸泡溫泉時,後背上那觸目驚心的疤痕,想到年幼的冷淪宸在國破家亡,被人追殺之時,所經歷的一切,心中不由得多了一絲憐憫與同情。
“曾經受過那麼重的傷,一定很疼吧”羽弗青鸞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句關心的話語。
閉目養神中的冷淪宸,忽然亮起冷峻的眸子,沉聲喃言:“你都看到了”
羽弗青鸞凝眉抿脣,輕輕點了點頭。
羽弗青鸞知道那刀疤看樣子已經是多年前的舊傷了,可是即便時隔久遠,現在看上去卻還是那麼駭心動目,可見當時冷淪宸負傷的時候,該有多痛。
冷淪宸微微側過身來,挑眉細看身側這個正在憐憫同情自己的敵國公主,冷笑道:“孤後背上的疤,可都是拜你的父王羽弗晟所賜。若不是他派叛臣敖狄追殺孤,向孤砍下了這一刀,害得孤差點丟了性命,孤又怎麼會因緣巧合的流亡到北冥,成了如今的玄冥王,率領北冥軍,向軒丘討還血債呢現在,你作爲羽弗晟的女兒,在孤的面前假惺惺地同情孤的遭遇,不覺得很可笑,也很可恥嗎”
冷淪宸身上的刀疤,果真與父王羽弗晟有關。當初父王聯手屍突害得冷淪宸國破家亡,差點丟了性命,那麼如今冷淪宸向軒丘討還血債,也本是因果循環之報應。
“主帥說錯了。我並非是虛情假意地憐憫,而是發自內心的心疼。無論現在的你是怎樣,至少當年那個只有十二三歲的你,是無辜的。我也願意爲我父王之前對你和西乞所做的那些殺戮之事,道歉。”
“道歉”冷淪宸一把扯過羽弗青鸞的手臂,將羽弗青鸞拉到自己面前,因爲手勁過大,羽弗青鸞只覺得自己的胳膊,差點就要被冷淪宸握碎擰斷了。
“如果你一句道歉,就能撫平孤身心所受到的傷害,就能抵得上西乞千千萬萬無辜受到荼毒的皇室親族和黎民百姓的性命,就能償還西乞國破家亡之恨的話,那孤還用日日夜夜噩夢纏身,活得行屍走肉般只爲復仇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