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這一覺睡得特別沉穩香甜,一直到馬車皇城外,小太監若不在車廂外面稟告,馬車內的太子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皇城之外,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停車。”太子在馬車內低聲吩咐道。柳將軍得到命令,很快將整個馬車隊伍停下來,柳將軍騎馬從隊伍前面走到馬車前,看着太子裹着黑色連帽斗篷,頭上蓋着斗篷帽子從馬車上下來,手裏還抱一團白色毛團。那是柳將軍多很快便認出了太子殿下懷裏抱着的那團白毛是什麼,那正是之前那隻被雷劈得黑漆漆的小狐狸,不過半日不見,這小東西身上的傷倒是全部痊癒了。是誰治癒的柳將軍看着羸弱無比的太子殿下,心中微微的嘆息,他家小殿下又在同情心氾濫了,但凡他把這些心思收收,把精力全部放在修行上,今日都不會落得如此境地。只是今日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太子殿下抱着還在昏睡的小狐狸走到不遠處的大樹下,又將捲成小小一團的白團子,放在了樹下的皚皚雪地上,他蹲下來皺起眉頭看它,伸手抵在它毛茸茸的小腦袋摸了摸,方纔收回手說道,“小白,你要好好保重啊,我可把我剩餘的全部靈力都給你了,以後,你就替我好好的活着吧,多看看外面的世界,知道嗎”小白是他爲它取的名字。只是它現在還在沉睡,沒能聽見他爲它取的名字。“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太子殿下自問自答的說着,又從自己的衣袖裏掏出一條項鍊,與其說是項鍊,還不如說是一個紅項圈,項圈上面還掛着一個小鈴鐺。神奇的是這個項圈竟然能變幻大小,太子殿下將項圈掛在狐狸的脖子上又說,“吶,小白,這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聽他們說是我母妃留給我的東西,不過,我現在留着已經沒什麼用了,我把它送給你,希望它能保護你,讓你平平安安的。”小狐狸依舊還在沉睡。“殿下,時間不早了,我們該進城了。”遠處傳來柳將軍沉穩的話語聲。“知道了。”太子殿下高聲迴應道,而後他深深地看了眼雪地裏的小狐狸,站起身,目光不捨的望着蜷成一團的小毛團又道,“小白,我走了,你千萬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啊。”說罷,太子拖着腳腕上沉重的鐵鏈叮叮鐺鐺的離開,在他身後的大樹下,那隻蜷縮成一團的白毛小狐狸耳朵動了動,但也只是一下而已,而後一陣寒風吹過,把樹幹上的雪,洋洋灑灑的吹落,落在了樹下的小狐狸身上,一層一層裹得它似一團白雪球一樣。前朝那位一直被先帝禁足在鳳棲行宮中的皇太子殿下要進宮面聖了,這個消息一經傳出,京城好多人都在翹首以盼,想要見見這位太子爺的真容,畢竟這位爺可是從一出生就待在行宮中,從未進京半步,而今終於進京,大家自然是要趁着這個好好的一睹前朝太子的真容。只是很可惜太子爺的馬車從內到外包裹的嚴嚴實實,大夥兒別說是想要一睹這位神祕的前朝太子爺真容了,就連這位爺是胖是瘦都不知道,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馬車朝皇宮駛去。只是此事說來也奇怪。按理說,太子回宮,街道兩旁都必須跪着迎接的百姓以及朝中那些大臣和護衛的官兵們,然而這位太子爺什麼也沒有,只有路上被壓踩得稀爛的黑色積雪,如此情況下,馬車依舊緩緩行駛,在明處、暗處的萬衆矚目之下朝着皇宮駛去。太子的馬車從一家茶樓門前緩緩的駛過之後。茶樓裏的食客當即聚在一起議論紛紛。有人磕着瓜子開始八卦:“這位太子爺此去怕是有去無回了吧”“先帝都不在了,他還算是什麼狗屁太子爺啊”有人自問自答的吐槽道,“早不是了。”“哎喲,你們可都小點聲吧,背後議論天家那可是要殺頭的。”那人說着用手在自己頸子上比劃了兩下,嚇得身旁的喫瓜羣衆紛紛禁了聲。太子的馬車來到皇宮正門時,停了幾個時辰的大雪又紛紛揚揚地鋪天蓋地下了起來,灰沉沉的天籠罩着整個皇宮,寒風呼嘯着從氣勢磅礴的城樓上嗚咽而過,更添幾分淒涼。皇宮外有一隊由數百人組成的禁衛軍守衛着宮門,見柳將軍帶領得馬車行至宮門處,這羣禁軍開始例行的展開檢查,不過當這名禁軍統領要派人上車檢查馬車內的太子身份時,柳將軍率先怒喝:“放肆,本將軍奉陛下聖命接太子回宮,御賜金牌在此,爾等此舉是想要以下犯上,造反嗎”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這輛馬車上的人是太子,如今奉旨進入皇宮,還要被士兵盤查,這顯然是故意讓太子殿下沒有面子,不過,更加過分的還在後面。只聽柳將軍話音落下,那名領頭的禁軍統領便拱手對着他恭敬的行禮說道,“還請柳將軍諒解,屬下這也是以令行事,日前大皇子剛剛下令,從即日起進入皇宮,除去京中的王公大臣,外來的無論是來人是何等身份,全部都要經過我等的嚴加排查,方能進宮面聖。”禁軍統領的態度恭敬是恭敬,不過他的話語中卻並沒有絲毫恭敬的意思,再有就是,這名禁軍統領當着太子的面擡出了大皇子的名頭,更是讓柳將軍爲此惱怒不已。先帝膝下只有一子,那便是他身後馬車內的這位太子爺,這名禁軍統領口中的大皇子則是當今聖上之子,而這名禁軍統領現在的所作所爲,很明顯就是大皇子想要給他身後的太子爺一個下馬威。柳將軍原也不是宮中的將領,他和陪伴在太子爺身邊的小太監一樣,他們都是先帝將太子禁足在鳳棲行宮那一日起,就一直陪伴在太子爺身邊了。可以說,他們這些人心中效忠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身後馬車中的太子爺。雖然他們明知當今聖上突然召太子爺回宮不懷好意,可是他們身爲臣子,君主有令,他們不得不從,再有就是,天下之大,中原之廣,他們這些人卻早已沒了容身之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是他們的太子殿下也是一樣,也可以說,他們這些人從鳳棲宮出發的那一刻起,他們就知道,未來等待自己面前的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命運了。縱然知道會死,柳將軍對於這些狗仗人勢的禁衛軍仍舊很是不屑,尤其在聽到禁軍統領的話語,柳將軍的臉色已經徹底的陰沉了下來,然而那位禁軍統領對此卻是視而不見的。“馬車上坐着的是太子殿下。”柳將軍忍着怒火沉聲說道,大皇子派在這宮門之外,刻意讓人盤查太子的身份,其中目的爲的什麼,柳將軍心中是一清二楚的,他們這不僅僅只是想要給太子爺一個下馬威,他們這是準備用太子爺的相貌玷污先帝的一世英名。這種事情,他怎麼會准許。他自少年起就跟着先帝開疆拓土大殺四方,在中原各國和軍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將,只不過後來被先帝委派了保護太子的職責,方纔離開京城,退出軍旅,而今歸來卻被一個不知道打哪裏冒出來的混小子爬在自己的頭頂上拉屎,簡直找死。“是與不是,查了才知道,得罪了,柳將軍。”禁軍統領衝着馬上的柳將軍笑了笑,而後,他後退一步,漠然的揮手招呼自己的士兵,“查。”“放肆。”柳將軍直接抽出腰間的長劍,手起刀落之間就斬了那名禁軍統領的頭顱,他手持還在滴着血的寶劍,看着迅速將他們圍成一圈的禁軍冷喝道,“本將軍再說一遍,馬車上坐着的乃是當朝太子殿下,有太子令和御賜金牌在此,豈容你們這等螻蟻隨意盤查,今日有我柳明在此,我看誰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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