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子,小叫花子”觀朝槿抱着小狐狸迎着風艱難的向前走着,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聲呼喊,只不過他並沒有太在意,直到身後傳來由遠至近的噠噠噠馬蹄聲。“小叫花子,等等。”一男子騎着馬趕到觀朝槿的面前,將他攔下,觀朝槿不解的看着馬上的人,只見那人大大咧咧從馬背上跳下來,看着他又道:“你這小叫花子,別人喊你,你怎麼不停下來呢”“抱歉。”觀朝槿微微的低下頭,儘量不將自己的面容展露在人前,多日未進水,他喉嚨乾澀的厲害,聲音也是無比的沙啞,“我並不知道你喊的是我。”“這條路上,就只有你一個小叫花子,我不是在叫你叫誰呀”來人不過弱冠之年,一身戰袍,正是意氣風發年少時,說話也是極爲的不客氣。“抱歉。”觀朝槿低聲道。對方說話的語氣雖是極爲不客氣,只是他現在落魄於此,且又是孤身一人,他自是不會和對方多計較,當然他也沒有那個身份和人過多計較。“好啦好啦,你也別抱歉這個抱歉那個的了,喏,這個給你。”小將軍將手中提着的一個包袱丟給觀朝槿,觀朝槿下意識的騰出一隻手接過,又聽見,他桀驁不羈的看着天,繼續說道,“這是我妹妹給你的,她見你可憐,身上穿得又那般破爛,便差我將這些衣服送與你,這包袱裏還有些喫食以及些許銀兩,足夠你生活一段時間的了。”“多謝將軍的好意。只是,無功不受祿,這些東西,恕在下不能收。”觀朝槿語氣淡漠,態度謙虛有禮的拒絕了這位少年的好意。見觀朝槿把包袱遞到自己面前,小將軍不耐的皺了皺眉頭,“你這小叫花子,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唄,哪來那麼多廢話,趕緊拿着。”說着,他又將包袱塞到了觀朝槿的懷裏。“你”觀朝槿有些傻眼,這人怎麼強買強賣啊“別你啊我的了。給你,你就拿着吧。”小將軍一臉不耐煩的打斷觀朝槿的話,他擰眉看着觀朝槿忍不住又說:“一大老爺們,那麼矯情幹什麼”“我沒有。”觀朝槿有些無奈。他只是不想白拿別人的東西,怎麼就變成矯情了“哎呀,有沒有都一樣。”小將軍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又說,“總之,這些東西,我給你就是你的了,至於,你要還是不要,你自己決定吧,不要再和我推脫,我家妹子此舉不過是想要積德行善罷了,今日若不是你,換作他人,我家妹子見他可憐也一樣會送他的,並不只是針對你一人。”小將軍這番話聽起來似乎是囂張不講理,可實際卻是別有一番含義在這其中,觀朝槿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臺階下,他的確是不願意白拿人家的東西。“此地風雪太大,你還是趕緊找個地方避避吧。”小將軍說着利索的翻身上馬。觀朝槿見他要走,趕緊出聲喊道,“將軍”小將軍拉着繮繩,坐在馬背上,看着觀朝槿說,“小兄弟,如今世道衰微,人心險惡,你還是早些找個地方好好安置,乞討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多謝將軍提點。”“走了。”小將軍笑着策馬轉身準備追上面前的馬車隊。“等等。”觀朝槿急忙開口叫住他。小將軍聞言連忙頓住馬匹,回頭看他:“還有事”“敢問將軍貴姓,何方人士”“免貴姓江,鹿崖關人士。”小將軍笑看觀朝槿道,“小兄弟,我見你斯斯文文,倒也像是讀過書的人,爲此,有些事,我便明說了,我與我家妹子今日種種不過只是積德行善罷了,你不必介懷,也更不用想着要報答我們或是怎樣,畢竟,我家妹子與你不過是萍水相逢一場罷了。”“在下知道。”“行。”小將軍在馬背上說,“你知道就好,我是怕你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念頭,我是個領兵打仗的粗人,我不懂那什麼風花雪月什麼的,但,我知道你們這些書呆子喜歡報恩,還總喜歡以身相許,所以,有些話,我得提早跟你說明白,省得你回去之後日日思念。”這番話說得當真是無比直白了。觀朝槿在心中嘆了聲,這位仁兄真是多慮了,他連他妹妹長什麼樣子都沒有見過,他怎麼會日日思念呢“在下不會如此,還請將軍放心。”觀朝槿說。“你這小兄弟倒也實誠。”小將軍哈哈一笑,看着觀朝槿又說,“你也不要怪我這個做兄長的多心,主要是我家妹妹自幼便被皇家內定,許給了皇太子殿下,故而,我不想讓你因此心有執念或者是希望。”“將軍多慮了,在下只是想要知道恩人的姓氏以及來歷。來日若是有機會,在下必定會報答您和您妹妹今日的恩情,絕非將軍想得那般。”觀朝槿說道。“只是”頓了頓,觀朝槿看着馬上之人試探性的問道,“不知,將軍您妹妹日後要嫁的是哪位太子殿下”他人在宮外,而今太子的未婚妻卻在此時入宮。想必,這位太子殿下應是大皇子吧觀朝槿在心中感慨,沒想到,不過區區數日,他的存在就已經被人抹去了,不過如此也好,如此一來,這世間便再無人記得他,他也就徹底的自由了。“哪位太子”小將軍大笑,“小兄弟,瞧你這話說的,難不成我蒼月還有兩位太子嗎自然是早前剛從鳳棲宮回來的那位太子殿下啊。”“前朝太子”觀朝槿詫異的說道。“是啊。”小將軍笑說,“很意外吧,我也很意外,早年我便聽說鳳棲宮太子,因身體羸弱,自出生那日起便一直在鳳棲宮修養,而今回朝,陛下仁慈聖明,不忍見他日日思念先帝,抑鬱成疾,便下旨讓我家妹妹回京與他作陪。”“雖說我也看不上這位太子殿下,只是君命不可違,再加之,他們本身就是一對兒未婚夫妻,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得已也只能送妹妹入京了。”說着,小將軍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他訕訕一笑,看着觀朝槿又說,“噯,我跟你說這幹嘛,行了,言盡於此,小兄弟,我走了,我們有緣再見。”“駕~”小將軍揚鞭策馬,驅使着馬兒奔跑起來。馬蹄在雪地上濺起一路雪泥,馱着主人向前方奔馳而去。觀朝槿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他剛剛沒有聽錯什麼吧他竟然有未婚妻可是,這件事情,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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