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利克已經五十歲了,身體機能逐漸衰弱,再加上伯利克自從當上了安寧道教主助手,大權在握,養尊處優,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劇烈地運動過了。
伯利克只是跑了一小段距離,就氣喘吁吁起來,面部充血,太陽穴一鼓一鼓的,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炸裂開來。
但是,伯利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塔茲米帶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越是貪圖享樂的人,就越怕死。
塔茲米那種森寒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讓伯利克一想起來,就渾身發冷。
伯利克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安寧道的護衛。
伯利克並沒有把這些護衛留在自己身邊,把這些護衛通通支到了自己原來的房間裏,希望靠着這些人的命,拖延塔茲米片刻。
伯利克知道,這些護衛都是普通人裏的高手,欺負一下武力低下的匪徒流民之類的,還能發揮一點作用,對付塔茲米這樣的職業殺手,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炮灰。
對付高手。
需要同級別的高手。
伯利克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恰在此時。
一個熟悉的男聲在耳畔響起。
“伯利克大人,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弄得這樣狼狽啊?”
伯利克望向來人。
來人一頭短髮,亂糟糟的,嘴上叼着一根雪茄,吞吐着雲霧,臉上最爲突出的部位,毫無疑問是那個鞋拔子般的下巴,往前一伸,估計能戳死一兩個帝具使。
來人扛着一杆碩大的鐮刀,如同死神收割靈魂的鐮刀,配上那身得體的禮服,頗有幾分地獄來客的味道。
帝具奇奇怪怪·阿達由斯持有者,霍利馬克。
伯利克眼前一亮。
霍利馬克是安寧道唯一的帝具使,也是伯利克最後的底牌。
“伯利克大人,”霍利馬克推了下墨鏡,長吸了一口煙,“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霍利馬克,有人想要暗殺我。”
伯利克鬆了口氣。
“什麼?”
霍利馬克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連嘴上叼着的雪茄掉到了地上都沒有注意到。
在安寧道的聖堂,刺殺安寧道教主的助手!
不說安寧道聖堂裏護衛會對刺殺行動造成多麼大的阻礙,單說這座城市,幾乎一半以上的居民,都是安寧道的信徒,隨時準備爲安寧道獻出生命,刺客不管得手沒得手,肯定逃不出這座城市。
這是多麼膽大妄爲的刺客,霍利馬克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
“伯利克大人,我送您到安全的地方。”
霍利馬克立刻說道。
伯利克是安寧道的大人物,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和整個聖堂的護衛恐怕要背鍋。
“不用。”
伯利克拍了拍霍利馬克的肩膀,自信滿滿地說道。
“霍利馬克,還有什麼能比這裏更加安全呢?”
伯利克嘴角逐漸上揚,露出了一絲微笑。
刺客再厲害,終究是普通人!
霍利馬克可是帝具使,是安寧道的王牌!
“伯利克大人,您是安寧道最爲尊貴的存在之一。最好還是稍微避一避比較好,要是被颳着蹭着,那就是屬下的責任了。”
“不用,霍利馬克,有你這個帝具使保護着我,誰能殺我?啊?”伯利克大嘴一歪,“我要站在這裏,親眼看着……看着你把那個可惡的刺客,削成一節一節的。”
伯利克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
塔茲米撞破了伯利克的好事,又讓伯利克出了個大丑,伯利克恨不得把塔茲米撕成碎片。
“您的意志,伯利克大人。”
霍利馬克思忖片刻,還是躬身應下了。
恰在此時。
一排高矮不一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
午後的陽光,順着大門照進來,映襯得這些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你們是什麼人?”
伯利克厲聲問道。
對面卻絲毫沒有理會伯利克這個“安寧道教主助理”的意思,而是自顧自地聊着天。
“瑪茵,你看到塔茲米直接衝進來了?就是這裏?”
雷歐奈問道。
“當然,”瑪茵不知道從哪裏買了根棒棒糖,叼在嘴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舔着,“我看安寧道沒有幾個高手,就讓他去了,沒想到現在還沒出來。”
“塔茲米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布蘭德憂心忡忡。
“怎麼可能?小鳥遊深海那個傢伙,怎麼會看着塔茲米死?”
瑪茵翻了個白眼。
“小鳥遊深海先生不是已經去世了麼?”
希爾推了下眼鏡。
“禍害遺千年,嗝……他……嗝……怎麼會死呢?嗝……”
瑪茵說道。
“反正無論如何塔茲米都不會有危險就是了!嗝……”
瑪茵有些自暴自棄起來。
“撒,那就來大幹一場吧!”
雷歐奈雙拳相擊,發出來一聲沉悶的聲響。
伯利克大手一揮,指着夜襲組織的衆人,滿不在乎地說道:
“霍利馬克,幹掉他們!”
霍利馬克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形暴起,如同一隻張開羽翼的猛禽,撲向夜襲組織的衆人。
“來吧,來吧,來吧!徹底陷入我精心編織的陷阱之中吧!哈哈哈哈。”
霍利馬克發出了一長串病態而扭曲的笑聲。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霍利馬克就撲到了夜襲組織衆人的面前。
“這是我的獵物,誰都不要跟我搶。”
雷歐奈金黃色的獸瞳之中,現出了磅礴如海的戰意。
這次的對手,氣勢不弱。
值得一戰。
雷歐奈伸出手來,恰好迎上了伯利克,獸爪一抓,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霍利馬克的臉。
五指加力。
嘭!
一聲悶響。
霍利馬克的腦袋,直接被雷歐奈捏爆了!
殷紅的鮮血,混雜着黃白相見的不明物質,四散橫飛,濺得到處都是。
雷歐奈直接愣在原地。
她還沒怎麼用力,對方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