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HP]這個黑魔王我不做了 >第38章 攻略第三十八步
    三人無言了一會,裏德爾轉向鄧布利多,“你們現在是要去做什麼,教授?”

    “阿芒多本來想通過壁爐帶沙菲克小姐去聖芒戈,”鄧布利多看了眼低着頭的菲奧娜,溫和地說,“但她更想先去沙菲克府看一看。所以我們要走出城堡,才能帶她幻影移形。”

    鄧布利多的語氣和表情都很正常,但裏德爾知道他肯定在心裏犯嘀咕。

    正常人在聽到父母的噩耗時都該急不可待地奔去看望,誰會像菲奧娜這樣平靜地表示要回家看看?

    看什麼,看房子還有沒有救嗎?

    裏德爾揉了揉太陽穴,收攏住了有些不受控制的思想。

    他想了一下,說:“鄧布利多教授,如果您相信我的話,請讓我帶她去吧。”

    鏡片後的眼鏡微微睜大了一下,鄧布利多驚訝道:“湯姆,你已經學會了幻影移形?”

    幻影移形不是三年級的課程,而且在他這個年紀憑藉自學就能掌握這個魔法,用天才來形容都有些不足。

    “是的,教授。”裏德爾語氣平淡。

    按照制定的計劃,他應該一直在鄧布利多面前保持着優秀但不特異到令人驚歎的魔法天賦,但這時突然選擇主動暴露,他也沒怎麼猶豫。

    眼下的這次突發事件對菲奧娜來說明顯意義重大,他不可能錯過這個可能會增加好感度的重要時機。

    再說,她現在的心理狀況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真把這個危險源放走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胡思亂想,把他近八十的好感度直接清零。

    這要是回檔了可是回到一年級,裏德爾只是想象一下自己清醒時坐在騎士巴士上的場景都要原地爆炸。

    換任何一個靠譜一點的老師,出於安全考慮,對於未成年學生的這種無理請求都會果斷拒絕,但鄧布利多作爲一個天才,同樣有着與正常人迥異的思維。

    他短暫地思索了一下,問菲奧娜:“你也是這麼希望的嗎,菲奧娜小姐?”

    菲奧娜擡起頭,盯着裏德爾看了兩秒。

    裏德爾心裏緊了緊,不確定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會不會拒絕,又想着如果她真的拒絕了他要用什麼說辭厚着臉皮跟過去。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菲奧娜往他那邁了一步。

    她跨越了一直在人前與他保持的疏遠距離,站在了他的面前,微微仰頭望着他。

    “是的,我希望。”她說。

    裏德爾鬆了口氣,心中萌生出喜悅,但這份喜悅似乎不完全是出自於抓住了機會,而是摻雜了一些別的他分辨不出的東西。

    沒去細想,裏德爾伸手握住了菲奧娜的手。

    指腹感受到了一片涼意,他下意識用拇指在她手背摩挲了一下,低頭對她微笑。

    “走吧。”

    ……

    兩人從扭曲擠壓的空間中甩到沙菲克府所在的馬路上時,夜幕初降,天際還橫陳着一抹淡淡的紫色。

    太陽已經落下,月亮卻沒有現身,空蕩蕩的幽藍天空上只有三兩點星星寥落地掛着。

    本來早該亮成一排的路燈都暗着,七零八落地倒了好幾支,只有不遠處的一個破了燈罩的燈泡在刺啦的電流聲中一明一滅地閃爍。

    裏德爾扶着菲奧娜的肩膀讓她站穩,他擡眼一掃,來過多次的街道已經成了一片狼藉,空氣中還飄浮着硝煙、塵土和血腥混雜的污濁味道。

    炸·彈是從飛行着的飛機上依次落下,所以不是每一幢房屋都受到了襲擊,而在倖存着的完好房屋的對比下,坍塌成一堆磚塊的殘破屋宇就顯得更加慘烈。

    站在外面的麻瓜很多,沒有人注意到突然出現的兩個小巫師。

    他們大部分正用手徒勞地收拾着殘局,在碎石塊之間尋找往日安寧生活的印記,有的在小聲啜泣,聽起來像是悲痛嚎啕後的餘音。

    沒有人交談,只有細細的嗚咽聲偶爾扎穿整條街的沉默。

    看着夾在兩幢倖免於難的麻瓜房子之間的沙菲克府,裏德爾不知道菲奧娜是怎麼想的,反正他覺得這一幕有點諷刺。

    不過不幸中算是一點幸運的是,沙菲克府的屋體縱長,炸·彈落點剛好是在西側的末端,靠西的那一段破損嚴重,靠北的那頭則僥倖沒有受到波及。

    一半是廢墟,一半是還算氣派的原樣,看起來簡直像一出訴說着黑色幽默的默劇。

    裏德爾微微側頭,身邊的菲奧娜正靜靜地凝視着眼前的這一幕,眼神很淡,表情平靜得像是在端詳一副畫。

    似乎是注意到裏德爾的視線,她轉頭對他笑了一下。

    “那裏是我母親的房間,”她擡起手,伸出食指在廢墟之上遙遙虛點着,然後往旁邊挪了一點,“那是我父親的。”

    接着平移了一段距離,指在了好好矗立在原地的牆壁上,“那是我的房間。”

    她收回手,將被風吹動的碎髮輕輕撩到耳後。

    道路盡頭那抹越來越沉的紫色恰好橫在她的臉後,像從她發間飄散的一根髮帶。

    她放下手,繼續說:“我從不相信命運,但總有些時候,生活中的戲劇性會讓你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有另一個高於我們的存在,像我一樣,喜歡給人安排以巧合爲名的宿命。”

    所以你知道這樣很缺德嗎?

    裏德爾差點沒忍住脫口而出。

    “我也有點好奇,當然,我承認那是一個有趣的小愛好,但你到底是出於什麼心理,纔對玩弄別人的人生樂此不疲?”他委婉地問出壓在心裏很久的問題。

    “你又在問我問題了,上次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菲奧娜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

    他能怎麼回答,說他是一縷亡魂寄居在一個依靠她才能存活的容器裏?

    裏德爾回以聳肩一笑。

    他以爲菲奧娜不會回答了,卻聽到她再次開口:“湯姆,你曾說我們是同類,那麼,你沒發現嗎?”

    “……你指的是什麼?”裏德爾不明白她的意思。

    菲奧娜看着他笑,像是在笑話他的對自己扯出來的藉口太不上心。

    “你是一束已經‘死去’的火焰,我也是。”她迎着裏德爾的目光慢慢地說,“我已經沒辦法燃燒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成爲一道微風,在吹過別人的火焰時,略微感受一點活着的光熱。”

    裏德爾抿了下脣。

    她對他來說,可不是“微風”。

    她是扭曲了他整個世界的颶風。

    那當她在吹過他還沒有“死去”的火焰時,又感受到了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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