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HP]這個黑魔王我不做了 >第 95 章 這個黑魔王他不做啦
    菲奧娜的五感一直都異於常人的敏銳,哪怕房間裏的窗戶玻璃很厚實,窗簾也拉得很緊,她還是在朦朧中就捕捉到了從輕緩到急重的雨聲。她還有些睏倦,不想醒來,但隨之感受到的,貼在耳邊的心跳聲,讓她不自覺地聚集起精神聆聽。

    砰砰,砰砰。

    規律沉穩的搏動聲中,混合着各種臟器的運作和血液的流動的聲音,充滿了生命力。聽上去其實與大多數人的心跳節奏並沒有什麼區別,但隔着胸膛撞擊上她的耳廓時,卻彷彿帶有某種特殊的,將它與所有人區分出來的衝擊感,使她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被另一個生命的存在感侵襲,是一種既危險又美妙的複雜滋味,菲奧娜近乎享受地靜靜感受了一會,才愜意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在昏暗中有些模糊的胸膛,寬厚,飽滿,緊實,心口的位置隱約還殘留着她昨晚咬下的齒痕。

    記憶被觸發,她回想起了他當時微微抽搐着緊縮的肌肉,掐在她腰上更用力了幾分的手指,以及,被欲丨望主導,像野獸一樣貪婪、粗野,亟不可待地想要釋放,卻又被理智束縛,在放縱和剋制之間掙扎的,矛盾又痛苦的表情。

    像被拴上了頸繩,戴上了口套的野獸,目露兇光,涎水滴答,急欲攻擊,然而秉性中的兇殘野蠻和深入馴化的規矩卻在體內激烈地廝殺,最終還是順服地將下巴放在了獵人的掌心。

    裏德爾總以爲她習慣了疼痛,所以才無法抵抗親密的快感,他得意於抓住了她的軟肋,卻不知道,比起感官上的刺激,真正讓她着迷又沉醉的,是看到她的每一次顫抖,每一聲喘息都能引發他的失控,是清楚感受到他在爆發邊緣不得不極力自控的忍耐。

    沒有什麼比讓一輛飛速行駛的火車停在她的足尖,更讓她感到暢快淋漓的滿足。

    視線上移,菲奧娜對上了裏德爾還在沉睡中的臉。

    濃密的微鬈黑髮凌亂地搭在寬闊平滑的額頭,睫毛在眼瞼下投出兩片淺淺的陰影。他有一個希臘式的鼻子,窄而長,高而平,鼻尖的弧度勾得恰到好處,連同鼻翼的輪廓,像一座沉靜又冷漠的雪山。嘴脣很薄,脣線清晰而優美,吻上去能感受到與他整個人截然相反的柔軟和溫暖。

    他擁有一張無可挑剔的,凝聚了造物主最大的善意與惡意的漂亮臉蛋,睡着的時候總會讓菲奧娜想到麻瓜神話裏的恩底彌翁——因爲吸引了月亮女神而陷入永遠的沉睡的俊美牧羊人。美總會引來黑暗的覬覦,無有例外。但她可不滿足做塞勒涅,只在每個夜晚悲傷地吻他。

    她要撕開死亡的黑幕,熄滅永生的虛光。她要讓他睜開眼睛,眼裏別無他物,只能看着她。

    她要他,完完全全地,屬於她。

    意識逐漸從睡意中剝離,裏德爾眼睛還沒睜開,身體已經覺察出了空落。手下意識往身邊一探,沒撈到想要的人,他睜眼從牀上坐了起來,視線在房間內掃了一圈,轉頭就在窗邊看到了要找的人。

    菲奧娜側身坐在窗臺上,窗簾稍稍拉開了一條縫,窗外不知道有什麼吸引了她,她正靜靜地凝望着。

    她沒穿睡裙,赤丨裸着單披了一件薄薄的白色晨衣,及腰的灰髮覆在瘦窄的後背上,像絲絨的披帛一樣蓋住了她,順帶半露半掩地掛在了胸前的微小起伏上。兩條細而直的腿毫無遮掩,白晃晃又懶洋洋地從窗臺上垂下來,彷彿兩枝含苞的麝香百合掛在窗下。

    房間裏還很暗,從窗簾縫隙間透進來的柔和晨曦,唯獨沐浴在了她的身上,使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圈朦朧又清冷的灰白色光暈之中,在昏黑的房間中彷彿自成光源,霸道地吸引了他的所有注意。

    事實上,這道清瘦薄影沒有玲瓏有致的曲線,姿態也並不怎麼妖嬈性感,甚至並不具備大衆定義的,充滿風情和柔情的女人味,但只是對她投以惺忪一瞥,裏德爾的身體和心臟,連同思維和靈魂,都像是罐子裏煮沸的水,劇烈地升騰出連綿不斷的氣泡。

    裏德爾本來以爲,欲丨望只是一種生理反應,就像熱了流汗,冷了顫抖。可菲奧娜的存在讓他明白,慾望來源於無法得到滿足的空洞,就像飢餓的人看到食物分泌口水,缺水的人在沙漠中會看到綠洲,他看到菲奧娜,就想擁抱她,親吻她,佔有她。

    他沒有製作魂器,但他的靈魂仍然缺了一塊,只有她能填補。

    聽到動靜,菲奧娜沒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下雨了。”

    裏德爾這才注意到,確實有雨拍打在窗戶上的輕微聲響。

    他掀開被子下牀,身上也沒穿衣服,拎起堆在地上的黑色睡袍隨意披上,走到她身邊俯下身,探頭湊到她面前,給了她一個過分纏綿的早安吻。

    “不冷嗎?”他握住她的腰,感受着微涼的肌膚傳遞過來的細膩柔滑的觸感,掌心控制不住地往下游走。

    “不冷,”感受到他的蠢動,菲奧娜平靜地提醒,“可能天色讓你錯以爲時間還早,但一個小時後你就要出現在魔法部的例行週會上。”

    手一頓,裏德爾艱難地抉擇了一下——來快餐是不可能的,菲奧娜的性格,要做就一定要全套流程一絲不苟地做到她滿意。曠工的話,已經在罷工邊緣徘徊已久的約瑟芬可能會火速寫辭職信——他暫時還不想失去一個能幹又心思簡單的副手。

    他遺憾地收回手,又仍帶不捨地親了親她的脣角、臉頰、耳垂、脖子……

    “再繼續,就不準停了。”菲奧娜轉過臉看他。

    裏德爾立刻直起身,往浴室走。

    看着他倉促的背影,菲奧娜笑意隱現。

    洗漱完,裏德爾回自己房間換衣服——是的,他的房間到現在爲止和菲奧娜的還是分開的,只有在每次結束後,她會寬容地默許他留下來睡一晚。

    ——倒像是給他支付的過夜費。

    裏德爾自嘲地想。而他也確實有些難以分辨,他到底是更想和她親密,還是單純地想抱着她一起入睡和醒來。

    其實也不需要分清,反正這兩件事是連在一塊的。

    換好衣服前往餐廳,菲奧娜已經坐在餐桌前,正啜飲着果汁看報紙,見她換了外出的衣服,裏德爾一邊拉開椅子一邊問:“你今天要去哪?”

    他以爲她要去見貝拉——她曾經是他的狂熱追隨者,現在已經改換了信仰,狂熱地追隨了另一個主人。

    事實證明,貝拉是個純粹的慕強主義,誰能強大得讓她崇拜和畏懼,誰就能獲得她毫無保留的愛和忠誠——一如他預料的那樣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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