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北斗程星河 >第1978章 入地無門
    壓祟土?

    "這是我在西川給人看病的時候聽說的,"白藿香說道:"我也見過一些無藥可醫的病人的葬禮,那地方的人,會把橫死暴死的人,壓在某個地方,每個人手裏,都會捏着一把東西,在下葬的時候投進去。"

    "因爲西川傳說。人下了地之後,會被邪祟侵擾,有了壓祟土,就能把邪祟壓住,讓死者死後得享安寧。"

    我來了興趣:"壓祟土跟普通的土,有什麼區別?"

    "這把土裏,得加上一些東西,比如親人的頭髮,骨血之類的東西,由本地巫師做法,就成了。"

    祟--我忽然想起來,公孫統他們口中說的那個邪神來了。

    那個東西的名字。也叫"祟"。

    四相局要鎮壓的,據說也是某種不好的東西。

    那是,同一種東西?

    "哎,"正在這個時候,安大全忽然咳嗽了一聲:"你們有沒有聽出來,動靜不對?"

    動靜……

    啞巴蘭眨了眨眼:"有什麼不對的?這不是挺安靜的嗎?"

    不對,就是這個安靜不對!

    程星河跟我想到了一處去了:"媽的,外頭!"

    剛纔我們進來的時候。怕汪瘋子把門給弄開,還給重新合上了。

    不過哪怕那麼厚重的門,合上了之後,依稀還是能聽見汪瘋子跟外面那個"無頭騎士"爭鬥的聲音。

    可現在,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這就說明--汪瘋子和無頭騎士之間的戰爭已經平息了。

    誰輸誰贏?

    程星河吸了口氣,轉臉看我:"話說回來,汪瘋子上次明明就被你給吸廢了,他怎麼非但沒虛,反而還越來越厲害了?"

    那還用說,因爲他還有利用價值,還能繼續被人當槍使。

    汪瘋子雖然瘋,可他什麼路數我們心裏都清楚,我尋思的,則是個那個無頭騎士。

    那是個什麼玩意兒,爲什麼,哪怕陰陽鱔看見了。都俯首帖耳的?

    而且,它爲什麼有鎖鏈纏身,又爲什麼沒有頭?

    我看向了安大全:"那東西你認識嗎?"

    安大全打了個哈哈:"臉都沒有--也沒法認不是。"

    又跟我打馬虎眼,他一早就知道,不然不會勸我們別進那個偏殿。

    不管誰輸誰贏--對我們都不是好消息。

    這一瞬,只聽"咣"的一聲響,大門就是一聲巨響。

    果然,這倆分出了上下高低,勝者要來繼續跟我們作對了。

    我們時間有限,不管是哪一個,都懶得耗,都已經進了正殿了,得趕緊找到下真龍穴的法子--十二天階還在底下等着呢。

    不過我們已經大略在正殿裏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地宮的入口。

    而且這地方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幾朵天花同時亮起,也照不到全貌,我總覺得,有一些看不到的黑暗死角。

    莫名其妙,還有一種感覺--像是背後,有視線在注視着我們。卻沒看見人。

    "壞了,"程星河忽然一拍大腿,說道:"七星,咱們忘了一件事兒。"

    我心裏一緊:"什麼?"

    "你還記得吧?當初屠神使者說是唯獨赤玲。才能幫着打開真龍穴。"程星河盯着我:"這次,咱們沒帶她。"

    我一皺眉頭,媽的,這是個低級錯誤。平時我腦子算得上滴水不漏,怎麼偏偏把這麼要緊的事兒給忘了?

    不對啊!這跟平時的我不一樣--要不是程星河提起,似乎我腦子裏的這個記憶,被誰給抹除了一樣。

    我忽然想起了出現在商店街的那個長髮身影,莫名有種直覺,我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會不會跟那個身影有關?

    程星河在一邊咂舌:"沒事,你也不是總掉鏈子--只不過都在關鍵時刻掉。"

    我很不高興:"掉你大爺。你不是也沒想起來嗎?全都賴我,我屬黑鍋的?"

    "哎,你這個自我定位就很準確。"

    啞巴蘭也跟着着急,忽然福至心靈,一拍腦袋:"這好辦呀。哥,要不,你試試用萬行乾坤,把赤玲給挪過來?"

    跟我想到了一處去了。可是,萬行乾坤素來只能借物,我沒用來借過人啊!

    再說了,赤玲是個活人,又不跟瓊星閣裏的那些死物一樣,躺在一個格子裏,萬年不動,我也不能確定。她準確的方位,是在哪個房間的哪個椅子上。

    沒轍,先試試--赤玲平時很喜歡坐在厭勝門的月牙門外面,那地方沒有光。又通風。

    "咣。"外面的巨響又一次響了起來。

    我屏息凝神,權且當自己聽不見,集中在萬行乾坤上:"赤玲,厭勝門,月牙門!"

    沒用。

    赤玲不知道跑哪兒玩兒去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程星河很不高興:"鏈子都在關鍵時刻掉。"

    找不到赤玲,我們就白跑一趟?那就太他媽噁心了。

    走都走到這裏了,肯定還得找找其他的法子。活人不能讓尿憋死。

    我立馬開始尋找這裏的蛛絲馬跡,可這裏偏偏就是鐵桶一片,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關於地宮的線索。

    倒是外面的撞擊聲越來越大了。

    不光如此,我分辨出來。撞擊聲雜亂無章,交響在一起,似乎不是一個人砸出來的。

    剛纔狗咬狗的勝利者,呼朋引伴,來了幫手!

    程星河也聽出來了,立馬去看靠在了灰白驢上的安大全:"哎,你不也是來救十二天階的嗎?你倒是動彈動彈!"

    安大全嘆了口氣:"你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頭,有沒有聽到裏頭的動靜,也有什麼不對?"

    程星河一愣:"裏頭,裏頭能有什麼?"

    "裏頭有東西動了……"我回過了頭去:"啞巴蘭,在東北角放天花。"

    一朵天花應聲閃過,我就知道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是怎麼來的了。

    東北角,密密麻麻,站着很多人。

    陰沉沉的,一言不發。

    是穿着甲冑的人俑。手裏操着戈和盾。

    頭盔上豎着獵鷹翎毛,身上披着的是豹頭甲--是國君身邊的近衛。

    而那些人羣后面,有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舉起了手。

    是進攻的手勢。

    靠着輪廓,也辨認出來了。那是個戴着九州寬檐帽的輪廓--黃門監才戴那種帽子。

    那個身影手上拿着的,肯定就是能在這裏自由進出的玄黃令!

    就是他--假傳聖旨?

    不過,我高興了起來,拿到了那玩意兒。就是真龍穴的令牌,說不定,我們就能找到真龍穴的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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