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北斗程星河 >第2385章 倒扣大缸
    我立馬看向了高亞聰,手一用勁兒:“你是故意把我們帶到了這裏來的吧?”

    高亞聰的身體現如今本來就老邁,被我這麼一抓,咯吱就是一聲響,吸了一口涼氣:“不是!不是!我現在跟你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幹什麼自尋死路?我也不知道,這路怎麼變了——但是,但是再通過了金翁宮,肯定就是萬華宮了。”

    我默默在心裏畫了一個平面圖——這地方的位置,像是半個西瓜,被切成八塊,彼此相依,萬華宮就在最中心的位置,按理說,既然八個衛戍宮是環繞在八個方向的,從哪一個衛戍宮通過,都是能直接進到了萬華宮的。

    而我們一進門,啊,除非,是從木花宮那塊位置上迷失了方向,沒有縱向單刀直入進中心,而是橫向到了左右的位置,這才插到了臨近的金翁宮裏?

    這地方的通道交錯縱橫,而且我也覺出來了,恐怕,因爲九州鼎的緣故,哪怕是我們,也沒法跟平時一樣有那麼敏銳的方向感,走錯方向也不奇怪。

    再說了,高亞聰巴不得我死了,自己獨吞水神小環,有沒有故意帶錯了路,把我往死路上引,只有她自己知道。

    高亞聰睜着渾濁的眼睛,還是習慣性“楚楚可憐”的看着我:“真的,你相信我,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鑑,八成,是天河主用了九州鼎,動了什麼手腳。”

    那個眼神,現在已經給人一種消化不良的感覺了。

    程星河還給給高亞聰一腳:“你他娘就是個列那狐,嘴裏沒一句實話。”

    高亞聰連忙躲在了我身後,眼裏一抹怨恨,一閃而過——顯然,自從她一出生,似乎在男人面前就是順風順水,怎麼也沒想到,折在了我們這幫“辣手摧花”的手裏。

    我一尋思,接着問道:“關於九州鼎,你知道多少?”

    高亞聰一尋思,連忙說道:“我倒是見過,天河主的萬華宮裏,有一個很大的天井,每一年天河落地,他就會下到了萬華宮裏來,跟着他一起從天河下來的,好像就有一個龐然大物,他一直在那個天井裏,從不出來,不過,我聽見過什麼聲音,像是焚燒的聲音,好像——在煉製什麼。”

    “還有,你記得,每年某一個時間段,世上總有有一個大災?比如說,去年的某月,前年的某月……”

    她提出的年份,確實都是極大的天災——有一個,是某地巨大的地震,還有一個,是吞噬數不清人命的洪災,都是死傷無數。

    “好像,那就是因爲九州鼎落地的緣故。”

    難怪,九州鼎一動,再穩定,肯定難免會有輕微的偏移,單單那些偏移,就釀成這麼大的災禍?

    可天河主爲了自己,每年下天河的時候,哪怕引來天災,也要移動九州鼎。

    不光自身的力量,九州鼎的碎片,還能給喫香火的極大的力量,難怪,當初要兩個護鼎君,來互相制衡。

    而現在,天河主一家獨大,已經跟九州鼎維穩三界的初衷背道而馳了——他在禍亂三界。

    那個右邊的——到底是誰?

    如果他是唯一一個能制約天河主的人,找到了他,事情就成了。

    無論如何,先從這裏過去再說。

    見了面,有賬慢慢算。

    我看向了高亞聰:“你再說說,這個金翁宮裏的大衛戍,又是什麼人?”

    高亞聰一聽這個名字,微微就打了個寒顫。

    若是平時,她的內心肯定遮掩的極好,可現在,她身體這麼老邁,什麼都藏不住。

    她賠了個笑臉,這才說道:“大衛戍嘛,我沒見過他的真面目。”

    “什麼意思?”

    “那個大衛戍,從來不肯見人,有一次去見天河主,我只看見,他渾身上下,都罩着一層東西,”

    這種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我們倒是也見過,比如擺渡門的慕容兄妹,是因爲模樣,還有那個大仙陀,也是因爲模樣。

    程星河跟我想到了一起去了:“上炕不脫鞋,必定襪子破,那傢伙看來長得不好看,自慚形穢。”

    “那個金衛戍,又有什麼本事?”

    既然是天河主指定的地方,自然有點什麼說道。

    “那我就更不清楚了。”高亞聰連忙說道:“我也只是偶爾見天河主一面,來過這幾次罷了……”

    說到了這裏,她也覺出來點心虛:“是真的!你們千萬要信我,不要扔下我,過了金翁宮,我肯定能把你們帶到了萬華宮去!”

    多多少少,跟“金”這個屬性有關。

    我跟他們幾個點了點頭,彼此多留個心眼兒,就奔着那個方向過去了。

    這地方跟木花宮截然相反,極爲敞亮,一根花木都沒有,木花宮是曲徑通幽的後花園,這地方就是銅牆鐵壁,有點像是看守所。

    紅牆甬道走到了盡頭,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終於到了一扇大門前,大門倒是大大方方的敞着,能看到裏面的一排大殿,門檻極高,簡直快到了矮個子的腰上了。

    再往裏一看,我們都愣了一下。

    只見那個院落裏,排兵佈陣一樣,密密麻麻擺着很多東西。

    像是——倒扣着的缸!

    我們都沒見過這種情形,彼此看了一眼,程星河露出個老懂帝的表情:“合着這個金衛戍喜歡喫大醬——我以前在醬園打工,見過這種,專門曬醬的。”

    啞巴蘭表示反對:“大醬在缸裏曬,我也在美食節目裏見過,不過哪兒有把缸扣過來,倒着曬的?”

    “人家倒行逆施,你也管。”程星河不甘示弱:“從那個蟲娘娘也看出來了,這地方哪兒有一個正常人?”

    就比如你。

    一到了這門檻,我要過去,高亞聰的腳步凝滯住了。

    “你又作什麼妖?”

    “我,我身體老邁,能不能,把水神小環給我,讓我在這裏等着你們?”高亞聰露出個很可憐的模樣,諂媚的賠笑:“我的腿斷了,走也走不了,給你們白添麻煩……你放心,我逃不掉。”

    不對,她是不敢進去——她怕這裏。

    我剛要說話,可這個時候,我們忽然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響。

    “咚咚咚咚……”

    像是,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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