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麼容易死。
不過,那個東西煞氣實在太重,跟我靠的越近,越讓人難受,簡直度秒如年。
得把這個東西掀翻,不然就死啦死啦的。我拼了老命往身上摸,就差一點,夠不着,死命運上行氣。手纔好不容易插進了衣袋裏。
接着,抓住了打火機,”嚓”的一下點了起來。
這東西既然怕木匠,就肯定跟木頭有關係,不管你什麼木頭,我就不信你不怕火。
果然,火苗子騰的亮起來,那個東西受驚,像是往側邊閃避了一下,我趁着這機會,就從它身下滾出來了。
冰冷的空氣灌進肺裏,激的氣管子都發疼但這個感覺太暢快了。活過來了
一轉頭,那個東西忽然就消失了,我還有點納悶,那玩意兒上哪兒了
但同時,我就感覺出身後一陣冷氣回頭一瞅,只見那個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我身後,對着我的手,就開始吹氣
臥槽,油葫蘆都沒你滑
我伸手就要用火機燎它,忽然這個東西戰慄了一下,像是在害怕。
我回過頭,就看見程星河拽着那個新郎官從白花薛荔下跑了過來,那東西果然有了懼意,倏然消失了。
程星河見我竟然起來了,也大喫一驚:”你這命倒是夠硬。”
新郎官瞅着我們,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你們大半夜的,耍什麼猴兒呢告訴你們,別想再弄什麼小九九”
我看向了新郎官:”你剛纔幹嘛去了”
新郎官眼裏頓時閃過了一絲心虛,但他馬上梗着脖子說道:”管你什麼事兒這是我們家,我還得向你報備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忽然同時聞到了一股子焦糊味道,回頭一瞅,一下就愣住了。
只見一個窗戶裏面,滾滾的冒出了白煙着火了
我回頭就跟程星河喊:”快救火”
程星河馬上反應了過來,一瞅院子裏有個青石大缸,趕緊把缸上的金屬蓋子拿了下來,噹噹噹的敲了起來:”救火快救火”
這一下把宅子裏的人全給驚起來了,我仔細一望那個着火房間的氣,心一下就提起來了那個屋子裏帶紅光,裏面有人
我馬上奔着那個房子跑了過去,正撞上了馮桂芬她們,馮桂芬的頭髮往四面八方支棱着,一個腦袋跟爆炸了似得,慌慌張張的:”哪兒失火了哪兒失火了”
我扳住了她肩膀往那個方向一指,她先是一愣。接着一嗓子就尖叫了起來:”我爹我爹還在裏面呢”
說着就要往那個房子撲。
我一把將她給拽了下來這個時候進去,保不齊倆人都得搭進去,我就讓她在這邊等着,接着從大缸裏舀了一瓢水,澆在了自己身上,一頭衝進去了。
馮桂芬似乎在我身後喊了什麼,但是我沒聽清。
一片火海帶着濃煙,薰的人睜不開眼,但我還是從濃煙之中,辨別出了生人氣老爺子睡的是帶大帳子的木頭牀,火起來,他根本出不來。
我一頭鑽進去,好不容易纔把老頭兒給拖出來,揹着他就往外跑。
老頭兒貌似很喜歡木製傢俱,這一着火,大量不明物體被燒斷,下雨似得對着我們就砸了下來,幸虧帶着老海的行氣,我一鼓作氣,從火海之中一路往外衝,可誰知道,剛到了門口,一個大櫃子直接躺下,堵在了門口。
門外的馮桂芬他們全看見了,都跟着抽冷氣,我也皺了眉頭,不行眼瞅着不燒死,也要被嗆死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大櫃子猛地爆炸開,一個人衝了進來:”哥”
是啞巴蘭他一腳。就把那個大櫃子給踹開了。
放下了老頭兒,大羣人進去救火,老頭兒一直沒睜眼,我知道這是受了驚嚇嚇丟魂了,脫鞋往他腦袋上來了幾下,老頭兒冷不丁就咳嗽了起來,算是活過來了。
馮桂芬一看老爹沒事兒,放聲大哭,接着抱住了我,叭叭親了好幾口,我實在是沒勁兒了,也沒能推開她。
她手下嘀咕着:”認識馮姐這麼久都沒見她哭過,好麼,今天哭兩回”
等馮桂芬緩過來,冷不丁就站起來了:”家裏好端端,怎麼着火了”
有個小弟仔以前在消防隊幹過,看出了點眉目:”姐,老爺子不抽菸,這季節也不用點蚊香,肯定是有人放火。”
馮桂芬拳頭一下攥緊了:”媽的,肯定是老劉他們乾的,抄傢伙,給老劉那殺個回馬槍”
我一把拉住了馮桂芬:”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點火的另有其人。”
馮桂芬一愣:”你什麼意思”
我看向了新郎官:”要不,你問問這位新郎官”
馮桂芬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我:”大師,這”
程星河一下急眼了:”你放屁”
新郎官立馬說道:”桂芬。你聽我說,你說這大半夜的,他們住的房間,離着這裏又不近,咱們都沒聽見動靜,他們是怎麼知道這裏失火,第一個喊人的我看,他就是故意放火,賊喊捉賊”
小弟仔之中也有明白人:”不能吧,哥幾個親眼目睹是這個小哥冒死把老爺子扛出來的。”
新郎官哼了一聲:”是啊,他不就是想着立個功,讓桂芬兒對他刮目相看嗎所以他才放的火前幾年的保姆縱火案你們都聽說過吧就是這個道理要不。他怎麼來的這麼及時的而且”
新郎官指向了我的口袋:”你們問問他,這個口袋裏,是不是有個打火機我剛纔就親眼看見,他舉着打火機呢”
燒披麻人的時候,我手裏確實有打火機,估計是剛被他給看見了。
馮桂芬皺着眉頭看着我:”大師,這是”
程星河幾乎氣炸:”你他媽的屎喫多了胃管反流,噴的什麼糞就不怕生孩子沒屁眼”
新郎官嘴角一斜:”證據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你們還想抵賴呢”
那些小弟們也是你看我,我看你,接着都狐疑的看向了我:”對了。你是怎麼第一個發現着火的”
好一個破桌子先伸腿啊
我倒是不着急,對着老爺子就問道:”聽說您平時不出門,昨天是誰讓您去釣魚的是不是您這個新姑爺”
老爺子愣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的”
新郎官臉色也是一變:”火災就火災,你拉釣魚的事兒幹什麼”
我說道:”你也彆着急,事情一件一件的掰扯老爺子,昨天釣魚,那個魚竿也是這個姑爺送你的吧”
老爺子迷迷瞪瞪的點了點頭:”是個好杆子,他親手做的”
當然是親手做的了。
我答道:”那你把魚竿找出來,看看木頭上,是不是帶着什麼東西。”
新郎官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我說你別東拉西扯”
混社會的行動力都很快,早有人把魚竿弄來了,一個懂藥物的小弟過去一聞,立馬說道:”魚香粉”
魚香粉是一種違禁的釣餌,魚聞到之後,立刻麻痹,按理說挺起作用,但是這東西對人也有同樣的危害人聞多了,也會昏迷。
昨天,新郎官故意把魚香粉抹在了釣竿上,攛掇老爺子去釣魚的他知道馮桂芬去找我算賬,老爺子閒得無聊,如果老爺子聞了魚香粉,起來收杆子的時候。肯定會掉進河裏。
他想害死老爺子。
馮桂芬一下就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新郎官雖然發愣,但還是梗着脖子:”你你胡說八道”
我答道:”你們可以聞聞啊這新郎官身上,也有魚香粉的味道。”
魚香粉的味道比高級香水還持久,只要接觸上,三天之內,身上肯定會殘留着這個味道。
我當時在老爺子和新郎官身上聞到了相同的香氣。只覺得有些熟悉,當時也沒多想,現在一尋思,老爺子爲什麼是殺身之禍就是因爲,有人蓄意要害他。
新郎官人都慌了,還想說話。那個懂藥的小弟仔已經聞出來了:”大姐,沒錯,姐夫身上,和老爺子身上,都是魚香粉的味兒”
馮桂芬的眼珠子立馬就紅了,一把揪住了新郎官:”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新郎官往後一退,立馬說道:”桂芬兒,你聽我說,就是那個小子想跟我爭搶你,所以纔跟我栽贓傢伙這魚香粉,肯定是他抹我身上的”
我答道:”你只管聞,我身上要是有這個味道,就算是我乾的”
小弟仔聞了聞,搖頭:”沒有。”
我接着說道:”一計不成,他就又心生一計,想着放火把老爺子給燒死。我和程星河親眼目睹他偷偷摸摸出來,有鼻子靈的,也可以聞聞他的手。”
放這麼大的火,一定有燃料助燃,他手上肯定有燃料留下的味道而他剛纔,根本沒靠近火場。
新郎官一下把手藏在了背後,腦門上的青筋都給爆出來了:”桂芬兒,你冷靜一點,你說我爲啥要燒自己的家,自己的老丈人呢我馬上就跟你結婚了,我喫撐了我對你什麼樣兒,大家有目共睹啊”
馮桂芬其實自己也不願意相信,帶着點希望又看向了我:”是啊,大師,裏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我搖搖頭:”沒有他可不是真心要當你的新郎官,而是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