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門口一衝的一瞬間,房頂子整個塌陷了下來,我們四個濺了一後背的土。
這房是怎麼塌的呢
還是說
我盯着那個美麗的背影,這是她破釜沉舟的證明
不管怎麼樣,有嚮導了,總是好事兒。
結果剛走了沒幾步,頭頂再一次噼裏啪啦掉東西。
啞巴蘭連忙護住了腦袋,有點欲哭無淚:”這怎麼還沒完了呢”
不是蟲子了我擡起頭。媽的,下起雹子來了。
連雹子帶雨,我們一路抱頭鼠竄,而那個降洞女則一直往前走,身姿嫋嫋婷婷,跟走在了古裝劇裏一樣,好像冰雹根本就沒有影響到她。
我疑心她的金絲銀線繡還有防雹的功能,禁不住有點不明覺厲。
啞巴蘭被砸的嗷嗷叫。程星河抱着腦袋還忙裏偷閒的把雹子塞在了嘴裏,說雹子吃了不牙疼。
按理說是得先找個地方躲躲。
不過,不跟着她,我們就真的找不到其他的嚮導了。沒轍,只能跟着她走。
雹子自然還夾雜着雨絲,我們很快淋的津溼,加上這地方潮氣很大,悶熱的讓人受不了,渾身癢癢,要起溼疹。
程星河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放着吊腳樓不呆,大雨天趕路,這是圖洗澡不要錢還是怎麼着”
金毛也拼命的抖動自己的毛,濺了我一腿的雨水。
好在那個降洞女身姿一轉,一直若隱若現的走在了我們前面,顯然也存心是等着我們。
這是一條上山的路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路,倒更像是在拓荒,腳底下都是各種植物,有藤蔓,有闊葉,有的長倒刺,有的帶毛,弄的我們身上被劃出了不少道子,傷口開始奇癢。
就一個好處跟那位降洞女離着近。附近的飛蟲都不敢過來,好像是畏懼她身上那種奇怪的香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翻過了半個山樑,那個美人寨已經在腳下了,她撥開大叢常綠闊葉植物,進到了一個洞裏。
終於能休息了,我們幾個趕緊也跟了進去。
剛進去沒多久,只聽”轟”的一聲,一道山洪從山後出現,一瞬間,就把那個美人寨給衝過去了。
細巧的吊腳樓跟澡盆裏的玩具一樣,瞬間支離破碎,被洶涌的山洪衝到了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好在車停的是地方,地勢略略高一塊,倒是沒啥事兒。
這下子,我們全傻了眼,同時,對着那個降洞女刮目相看要不是她把我們給帶出來,那我們現在保不齊已經跟着那些毛竹頂子下山了。
對了,白藿香也是說過。降洞女是有個神奇的功能會天氣預報。
她養的蠱,能預知天氣和災害。
今兒算是開了眼了,比tv報的還準。
而降洞女也不吭聲,指着洞口就說道:”洞口能留,三丈之外,裏面去不得。”
說着,跟神像一樣,盤腿坐在了原地。
裏面
我一擡頭,這纔看出來,鬧半天這地方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雕鑿出來的,邊緣有很多蝴蝶,蟋蟀之類的圖案。
蟲的圖騰。
我們幾個的行李,全在車上,現如今沒喫沒喝沒衣服換。現如今大眼瞪小眼。
幾個人一湊,好歹啞巴蘭家庭條件好。習慣用好東西,身上還有一個防水打火機,拿出來點上,再抓了一些乾枯的藤蔓。好歹是點起來了一團子火。
火起來了之後,大家算是鬆了口氣趕緊脫衣服在火邊烘,不過降洞女到底是個姑娘,場面屬實有些尷尬。
好在降洞女沒吭聲,一直維持着背對着我們的神像姿勢。
我們幾個累了一場,跋山涉水,肚子裏早就空了,還好程星河最怕餓死。身上總帶着點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也不夠四個人喫。
程星河看着零食被瓜分,心疼的有點扛不住了:”磨刀不如砍柴工找不到正氣水,咱們找喫點東西墊吧墊吧,咱們先餓死了,還怎麼找她。”
啞巴蘭立刻精神起來:”雪雞”
我推了他腦袋一下,什麼地方找雪雞。你當這是榮闊雪山
不過,也是得補充點蛋白質了,有活物就太好了,我們一回頭,就看見一個拖着長長尾巴的東西從我們身後跑過,一頭鑽進了洞穴深處。
啞巴蘭一拍大腿:”蛋白質來了”
說着,就一頭鑽了進去。
我一尋思,剛纔她說了,不讓進三丈之外,你當着人家的面犯忌諱,是不是不太好
不過,降洞女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怎麼了,也沒啥反應,啞巴蘭跟脫了繮的騾子一樣,一頭就撞進去了。
蘇尋也帶上元神弓跟過去了,程星河自然也站了起來。三個只穿着褲衩的人好似三個山頂洞人。
我倒是也想過去,不過程星河一把將我給摁住了:”看看你的手。”
低下頭,我腦瓜皮一下就麻了。
就在火苗子閃爍的光芒下,我看到自己手掌上劃傷的地方非但沒有一點要痊癒的樣子。反而四下裏擴張着潰爛了開來,之前因爲雹子沒注意,現在回過神來,現在纔是鑽心的疼。
程星河拍了拍我肩膀:”你也享受享受病號待遇。等我們回來。”
說着,轉身就過去了。我讓他記住了千萬別進三丈以裏的地方,他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
這地方,就剩下我和降洞女了。
倆根本不熟的人湊在一起。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我尋思以後這一陣大家還得合作找江長壽和江辰,關係最好還是得維持好了,於是就開口暖場:”姑娘,怎麼稱呼”
她不吭聲。
得,碰一鼻子灰。
我就繼續烤手裏的辣條麪筋這些東西都粘了雨水,烤脆了倒是好喫。
一股子香氣鋪天蓋地的炸起來,我剛要喫,想起來了西川人都喜歡喫辣,就把辣條伸過去,遞給了那降洞女。
她還是不懂。
得了,也彆強人所難,我剛要把手縮回來,她一隻手就把辣條給拿過去了。
到底是西川的辣妹子。
不長時間,她纔開了口,聲音終於算是正常點,不那麼冷了:”叫麼子。”
我連忙說道:”我叫李北斗。他們管我叫七星。”
她怔了怔,才說道:”我講喫的。”
”哦,”這把我弄的很尷尬,這不是孔雀開屏,自作多情嗎:”這個叫辣條,你愛喫,咱們下山,我給你買幾箱子。”
她沉默了一下,說道:”未必能下得了山了。”
啥意思
不過,這個辣條算是打開了局面,我趕緊又烤了幾串給她送過去,她接了,我就有點好奇她帶着那個金絲銀線繡,是怎麼喫東西的
可還沒等看出來,她聲音就冷了:”做麼子,你要看我的臉莫”
我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你喫你的。”
她冷冷笑了笑:”你叫我阿醜吧。”
阿醜哪兒有人會叫這個名字
可她一伸手,就要把面巾撩起來:”你看了,便曉得咯。”
我一下就傻了,不是說,降洞女不能看臉嗎
可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嗷”一嗓子,就從山洞深處給響起來了。
我立刻轉頭,臥槽,那是啞巴蘭的聲音
出事兒了
阿醜嬌嫩的聲音響了起來:”叫他們莫要入三丈以外該。”
這幾個貨爲了口子喫的,也至於
我立馬抓住了七星龍泉,奔着裏面就跑了過去。
”你等會兒。”阿醜的聲音凌厲了起來:”莫怪我不曾提醒你,你若是進去,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