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北斗程星河 >第955章 兩盞紅燈
    下了樹,只覺得這地方是越來越熱了。

    我把襯衫的領口鬆開,一隻手也一個勁兒往臉上扇風。

    孩他爹已經知道了我們是幹風水行的,別提多高興了,引着我們就往裏走,黑膏藥別提多看不慣了,抽着嘴角,一隻手把玩兒着嘴上的膏藥,還在一邊廢話:”長着倆眼就會看風水,這年頭傻子的錢真好掙。”

    不過他慫。怕我們揍他,話只敢偷偷說。

    我瞅着黑膏藥也好奇媽的這貨到底怎麼保平安

    算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先不搭理他。

    我就問孩他爹:”你們這地方,有什麼傳說沒有”

    如果這地方有大靈物,肯定會有一些大靈物留下的蛛絲馬跡。

    孩他爹把個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得:”我們祖先在這裏安家,就是因爲戰亂,這地方荒郊野嶺,這不安全嗎後來住慣了,就留下了。要說傳說那就只有一個。”

    原來,當初他們祖宗逃難,半夜拖家帶口到了這裏,遠遠看見山間有兩道紅燈,宛然像是有人相迎。

    不過再靠近了。那紅燈就不見了。

    那個祖宗也是喝過墨水的,一尋思,人們常說”紅光滿面”是喜兆,可見紅燈也是吉兆,這就把家安在這裏了,這些年本來過的也挺不錯的。

    紅燈

    夏明遠順便再問擺渡門的事兒,果然也沒問出什麼花兒來。

    本地人一聽我們能看事兒,一窩蜂似得就來了,有一些老少爺們求着我們一定要把這事兒給看好,還有一些女眷嚎啕大哭,說着家裏親人無辜自焚,讓人看着也心酸。

    我們就答應下來,幫着看看這事兒也請他們幫我們留意,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出奇的外鄉人出現過。

    天色也晚了,孩他爹倒是挺熱情的,給我們找了個挺好的住所本地唯一一個小旅社。

    結果黑膏藥一聽這個地方,眼神就有點不對勁兒,眼神飄忽不定,喉結滾來滾去,還嚥了好幾下口水。

    把程星河看的直嘀咕,說看這貨的沒出息勁兒,保不齊旅舍也有好喫的。

    說是旅舍,其實就是個普通四合院,以前這裏有很多貨車通行的時候,給貨車司機休息用的。

    不過現在附近開了新高速。客人就少多了。

    院子不大,倒是整整齊齊的,開旅社的是個小寡婦。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不過看樣子,這位寡婦倒是過的風生水起。

    別說,夏明遠一進去見到了那位寡婦,倆眼一直,就連我們幾個也微微有點喫驚。

    這位寡婦長得確實不錯一身窮鄉僻壤難得一見的大紅低胸連衣裙,身材包裹的曲線玲瓏,頭髮盤的精緻時髦,一張鵝蛋臉俏麗的不得了,鳳眼紅脣,嘴角點着一個風情萬種的黑痣。

    絕對稱得上妖豔惹火,好似一支野玫瑰。

    而且,她身上若有似無,有一種特別勾人的氣息。

    小寡婦趕緊幫我們提東西:”我都聽說了,幾位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提哎,幾位喝什麼”

    我們以前遇上的漂亮姑娘,聲音往往脆甜,但這一位,帶着點微微的煙嗓,倒是更顯得撩人。

    夏明遠一擼自己的捲毛,口舌立刻潤滑了起來:”你猜我想喝什麼”

    我和程星河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果然。小寡婦一隻手打在了夏明遠肩膀上:”哎呀,我有這個看穿人心的本事,還在這開旅館”

    夏明遠咳嗽一聲:”我想呵喝護你。”

    這把小寡婦給逗的,微微一笑:”小嘴抹了蜜”

    那一笑,含嗔帶喜,快把夏明遠的魂兒給勾飛了。

    眼瞅着,這貨快把夏家仙師丟在腦後,連上這裏的目的都快忘了。

    我往四下看了看,那小寡婦倒是拍了我一下:”這小哥哥眼睛真好看,我這的破爛兒,都不配裝進去”

    我敷衍了幾句,又打聽最近有沒有什麼外鄉人

    小寡婦一皺眉頭:”要是有就好了姐姐這日子也好過點不是。”

    說着,一隻手就想往我背上拍,結果一低頭,看到了我腳邊的金毛,眼裏瞬間滾過了一絲驚駭,手跟烙了一下似得,立馬從我身上彈了下來。

    金毛呆頭呆腦的盯着小寡婦,習慣性吐出半截舌頭。

    奇怪,金毛不咬不叫的。又被白藿香處理過外貌,看着就是個普通土狗,她怕什麼

    但她馬上就把手縮回來,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調整的十分自然:”你看看,我們這天乾物燥。哪兒哪兒都是靜電你可電死我了”

    說着,又輕輕在我肩膀上搔了一下那個動作,輕柔嫵媚,跟一隻貓爪撓過你的心一樣。

    但她身子一繞,儘量離着金毛遠了幾分。

    哪怕天師府裏,好多先生都認不出金毛,難不成,她一個鄉間小寡婦能認出來

    夏明遠趕緊湊了過去,也讓小寡婦看看他身上帶不帶電,被小寡婦巧妙應對。一陣小旋風似得把我們給送進房間了。

    黑膏藥自打進來之後,又是咳嗽又是跺腳,不停的刷存在感,瞅着那小寡婦的表情本來挺期待的,可惜小寡婦完全拿他當空氣,似乎看他一眼都嫌費電。

    他就氣的嘀咕:”穿這麼少,找性騷擾。”

    哦,原來搞得黑膏藥心緒不寧的,就是這個小寡婦啊。

    房間是個大通鋪,正好夠睡。

    小寡婦招待完了。讓我們早點休息,關門走了,我卻覺着,小寡婦看我的眼神似乎不太對。

    不像是在看”人”,而像是在看什麼其他的東西。

    至於這旅舍的位置也巧,就在聾啞老頭兒和黑膏藥家旁邊。

    黑膏藥自己的屋子不知道多少年沒收拾過,亂的插腳不下,可算找到了離開家的機會,自然就跟我們住在了那個宅子裏。

    大家上了通鋪,黑膏藥被小寡婦忽視的十分不爽,這麼一躺下,開始抖腿玩兒手機離得近,我掃了一眼,是在評論新聞,有一個見義勇爲犧牲英雄的女兒被害,衆人聲討要求重判,他留言:”這年頭受害人也得拼爹了就因爲她爹是英雄就重判,一般人受害就活該唄”

    又一個新聞說是超市老闆愛心捐贈,有人說老闆一顆紅心,他留言:”這麼說其他人心都是黑的唄”

    一有罵他的。他就高興,上去做鍵盤俠,舌綻蓮花,站在道德的黃土高坡上一路高歌衝鋒。

    啞巴蘭咂舌:”就爲了博這麼點關注,也至於”

    簡直可憐。

    從別人的痛苦上獲取自己的快樂。造的業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早晚自己還。

    我順口問道:”哎,這個小寡婦哪裏人氏,在你們村呆多長時間了”

    結果黑膏藥一聽,立馬來了警惕心:”你發情呢。沒見過女人啊”

    啞巴蘭剛躺下不久,一聽這話,抓住黑膏藥就暴揍了一頓,我攔了啞巴蘭說算了。

    你見過哪個生活富裕,幸福美滿的人會放着美滋滋的生活不享受。反而四處攻擊傷害別人

    這麼下去,惡性循環,運氣會越來越差,一輩子也只能繼續過被生活喂屎的日子了。

    不過,估計他也習慣了這不,氣咻咻就睡着了。

    這一天也累了,我躺下就要着,結果迷迷糊糊剛要進入夢鄉,就被人捅醒了。

    程星河。

    睜開眼睛,聽見周圍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其他人都睡着了。

    我皺起眉頭:”幹啥上廁所怕黑要人陪”

    程星河低聲說道:”放屁,你沒覺出,那個老闆娘不對勁兒”

    我一下徹底清醒了:”你也看出來了”

    ”我是二郎眼,不是瞎眼。”程星河低聲說道:”那老闆娘身上一股子怪味兒我聞着,像是腥味兒。”

    腥味兒

    正這個時候,我聽到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擡起頭,我和程星河同時看到,窗戶外面,隱隱約約,像是掛着兩盞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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