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父親不是那個意思。若你真心喜歡太子,整個將軍府都會爲你好好操持,送你風光出嫁,和素素沒關係的”莊河解釋道。
自己在女兒的心裏是那樣偏心的一種人,莊嵩確實沒有想到。
直到這一刻,他終於放下筆,認真的審視着現在的莊思錦。
她長大了。
眼神堅定。
是個堅強的孩子。
哪怕是在質問自己的父親,也沒有絲毫的怯懦,和她的母親一模一樣。
莊嵩揉了揉眉心的川字紋,儘管這個動作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他說“素素的婚事我已經幫她敲定了,夫家是與你舅舅相熟的刑律世家,等陛下大壽過完,對方便會上門提親,你清楚了嗎”
莊嵩沒有生氣。
他深知自己這些年來對待莊思錦究竟有多狠心。
也清楚的知道她過得有多不容易。
所以即便她責問於他,他也不會多說些什麼。
今日之所以問她,就是想確認她的心意。
只要她不願意,他這個做父親的再難也會把這樁婚事退了。
即便往日不管她,在婚姻大事上他必須把關。
消失了十四年的父愛,在這一刻燙的莊思錦生疼。
她突然對方纔冒失的話語感到後悔。
很奇怪。
明明是沒有感情的,她卻不受控制的流了眼淚。
而且越擦眼淚就掉的越兇。
最後剎不住閘,蹲在地上捂着臉開始抽噎
莊嵩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常年待在軍營裏的鐵血漢子開始發慌,求助的看了自己的長子一眼,示意莊河上去勸慰。
莊河蹲下身,拍着莊思錦的後背。
輕輕的,一下一下的。
無聲的安慰隨着女孩子的抽噎聲漸止,越發的輕柔。
莊思錦一抹眼淚,擡起頭看着莊嵩複雜的面色,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道:“那我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嗎”
莊嵩詫異的將眉頭挑的極高,“怎麼會不是”
莊思錦:“那我爲何感受不到父親的愛護十四年了,您從來都沒有抱過我,陪我喫過一日三餐,更沒有檢查過我的功課,就連我入太學修習都是莫名其妙”
女孩子的控訴,句句屬實。
莊嵩有一瞬間想站起身反駁,身體卻始終都沒有遵循大腦的指令。
他依舊坐在那裏。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莊思錦又問:“和您的冷漠想比,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馮家舅舅卻待我極好只要見了我,定然是萬分欣喜、噓寒問暖的,這又是爲什麼您應該知道,嫡母並不喜歡我,我這些年過的並不好但我並不在意,我只想知道,父親從未愛護過我,是因爲我孃親嗎”
莊嵩沒有回答她一句話。
卻在莊思錦提到母親楚荷衣的時候,眉頭狠狠的跳了一下
莊思錦緊盯着他,看的一清二楚。
她道:“果然父親不必再管我了,我與殿下的婚約已然生效,您也不必插手女兒告退”
說罷,利落的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眷戀。
“父親,您爲什麼”
“你下去吧”莊嵩打斷了兒子的話,“爲父想一個人待會兒”
莊河心中不忍,卻沒法勸解。
“父親萬萬保重。”
莊嵩揮揮手,無言的揉着眉心。穿越後我被和尚搶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