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名被韓雨圂派去照顧陳慶的老管家把整件事情一字不差得重述出來。
利用眼鏡蛇餘孽,企圖掩蓋陳家在背後搞鬼,神不知鬼不覺做掉陳霄!
聽完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韓雨圂大概知道陳慶想做的是什麼!
可如果能這麼簡單就幹掉陳霄,她又何必不顧自己正統夫人的尊嚴,跪在陳霄母親墳前連續四天!
“夫人,太子不見是今早三點多的事情,現在恐怕已經見到陳霄,要是再沒有所舉動,太子怕是……”
老管家心急如焚,以前他只是陳家一個下人,但自從陳慶來了之後,他就被提拔爲老管家,享受到以前不曾有過的待遇。
所以對這位陳家太子,老管家打從心底裏是非常關心的。
生怕他有個閃失,語氣間的急切也就濃郁很多。
韓雨圂緊皺着眉頭,心理關切,卻也怒其不爭,你陳慶雖是陳家太子,未來的繼承人,但你一無本事,二無心機,怎麼能鬥得過陳霄?
之前他得知眼鏡蛇還有餘孽來找她時,她又何嘗沒想過利用眼鏡蛇抹掉陳霄?
對於陳霄的恨與忌憚,滅了慕容滿門的她是最深的。
可最終,她還不是選擇妥協,叫人祕密處理掉眼鏡蛇餘孽。
但現在……
她秀指微緊,冷聲道:“這件事情老爺知道嗎?”
老管家點點頭:“在我們發現太子被抓後,就連忙稟告給老爺知道。”
“那老爺怎麼說?”韓雨圂細長的眉毛微微一動。
“老爺沒什麼反應,說……說是再等等!”老管家低下頭,覺得自己無用。
“等等?”韓雨圂自嘲一笑:“我侍奉了他五年,替他背上罵名,替他剷除黑暗裏無數威脅,到頭來,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他卻一臉無所謂?”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傻!
自古以來,豪門爭鬥皆是陰暗齷齪的事!
上至父輩明爭暗鬥,廝殺不止,下至子輩奪權翻臉!
那個男人——究竟有沒有把陳慶當作自己的兒子!
他會不會像五年前那樣,在陳慶不再有利用價值後,把他趕出陳家,成爲第二個陳霄?
一想到這裏,韓雨圂心裏一顫,不行,決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夫人,該怎麼辦啊?陳霄此人生性殘暴,五年前去了中州後,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鮮血,萬一太子在他手中有了什麼閃失,接下來輪到的人,就該是您啊!”
這一點,韓雨圂心知肚明。
所謂的華安,龍衛給陳霄的束縛,真的弱雞!
一旦那傢伙發起瘋來,揮軍東下,區區陳家,不過爾爾,彈指間必定灰飛煙滅!
“有刀嗎?”韓雨圂沉思許久,做下一個難以抉擇的決定。
“有!”老管家趕忙從手袖裏遞出一把短刀遞給韓雨圂。
韓雨圂接過手,鋒利的刀刃在余光中凝生出一絲無形勝有形的刀線,她閉上眼睛,用力往掌心刺去!
“噗!”
“夫人,您這是?”
老管家大驚失色。
“白布,快!”
老管家聞言,又從懷中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
韓雨圂拔刀一出,掌心流血不止,她接過手帕,把掌心用力往手帕上按去。
“夫人,這是?”老管家不解。
“把這條手帕送給老爺,並代我送他幾句話,我韓雨圂,生是陳家人,死是陳家鬼,但我也自知出生卑賤,永是外人,若要我死,我豪無二話,可陳慶終究是陳家骨肉,手足相殘,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畫面,還請救救陳慶!”
“是,夫人。”
不久,慕容墳山重歸一片寧靜。
婦人韓雨圂依舊跪在陳霄的母親墳前,眼神深處,是濃濃的不甘。
都是陳家的血脈,憑什麼,一個滾出京都的廢物,還能正大光明的回來?
還成了龍衛的總負責人!
江城市龍衛,這可不是小地方!
一想到江城市在兩年後的重要地位,,韓雨圂隱約間似乎猜到了什麼。
不過老管家這時已經離開。
離開慕容墳山,帶着手帕,老管家很快回到陳家的莊園。
在那莊嚴肅靜的辦公別墅內,一名穿着太極服,下巴留着鬍渣,帶着黑色大框眼鏡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
他看着面前的老管家,良久,低頭看向那印着手掌印的帕子。
“老爺,這是夫人讓我給您帶的話。”在陳家家主面前,老管家不敢有半分不敬。
“嗯,我知道了。”
陳山微微點頭。
凝重的眼睛,彷彿在思索着些什麼。
空氣中,隱約能聽到他呢喃着:“血掌請願麼?哼,你還真是寵你那個寶貝兒子,勾結國外僱傭兵,在江城境內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還有臉請我救他?”
若是換做其他人,陳山或許會動用自己的力量。
但是抓走陳慶的不是別人,而是陳霄。
他不僅有龍衛的身份保駕護航,還有一支所向睥睨的軍隊力量!
作爲他的父親,陳山本該感到驕傲,可現在,他心裏只有濃濃的擔憂!
當年的事,是錯,還是對?
他問到自己!
“或許……是我錯了吧!”他沉重地嘆息一聲。
聽說陳霄還有了一個女兒,不知不自覺,自己也到了做爺爺的年紀。
只是和解——還有希望嗎?
“老爺?”老管家見他不說話,出口說道。
陳山擡起頭:“這件事情我知道了,回去告訴她,陳慶的事情我會處理。”
“是,老爺。”
老管家如聞喜事,趕緊退了出去。
不久後,又一名陌生的女祕書走進辦公室。
“老爺,您找我?”
陳山說道:“聽說陳霄找了江城市三流家族的千金,還有了一個女兒,有這回事嗎?”
女祕書點頭說道:“是的老爺,江城三流高家,主做中醫藥材行業,家族總資產,算上不動產,總共二十億。”
“二十億?”陳山搖了搖頭,這還不夠陳家的冰山一角。
“你說我這兒子娶媳婦也不跟我說一聲,五年過去,打斷骨頭還連着筋,他要結婚,我這個做父親的總要送些禮纔對,去,準備一些名貴的珠寶和玉器,當作彩禮送往江城高家,就說是提親的彩禮錢!”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