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錢氏,她按照規矩恭敬的行禮,設想是先寒暄兩句,在循序漸進把話題帶到漣漪她們身上,可她剛剛躬身便被錢氏扶起。
“不必如此鄭重。”
“謝謝大伯母。”
“先別忙着謝,我還沒有給你見面禮呢。”
這句話的出現,顧飽飽失去主導權,錢氏說着一招手,一個手持木盒的下人婦人走來。
錢氏雙手拿過木盒交到顧飽飽手,“你打開來看看。”
一時半會兒是不能展開攻勢了,不過有禮物收,誰能不高興,會是什麼呢?
顧飽飽掂量着盒子的重量,之前給麻將挑選木盒的時候,她去試過不少,以手裏這個盒子的斤兩,裏面的東西應該很輕。
就盒子的大小來看,衣物是不可能的,反正也猜不透,不如照着大伯母的話打開來瞧瞧。
這打開來一瞧,顧飽飽的招牌甜笑差點垮掉,裏面放的正是漣漪幾人的身契,她瞬間起了一頭的冷汗,擡頭看了眼面前端莊又親切的女人,深感敬畏。
對方微微帶笑的眼睛,顧飽飽總覺得似有深意,她彷彿能夠看穿一切。
背脊一陣發涼,顧飽飽不敢再造次,連連道謝,然後稍微坐着陪母女兩人聊了一會兒。
那感覺簡直了,如坐鍼氈。
她尋了個理由遁走,一出錢氏的院子,腳下生風跑的飛快,漣漪好幾次差點沒跟上。
回到了聞風閣,顧飽飽拍拍小胸脯喘了口氣,實在是太可怕了。
顧明淵瞧着她臉色不大好,關心了兩句,顧飽飽想了想,只說是不舒服,沒有詳說。
大伯的家事她就不操心了,錢氏應該大約只是不想處置,而不是不能處置,她乖乖的把自己的事情管好進行了,不要去畫蛇添足。
顧飽飽也沒讓顧明淵就這麼回去,她起草了一份契約,讓顧明淵幫着改寫謄抄。
顧明淵拿着那張亂七八糟的紙,眉心抽了抽。
“飽飽……你還是口述吧。”
“看,看不懂嗎?”
“嗯。”
他可算知道顧飽飽所謂的祕書是幹什麼的了,她又爲何要找個祕書。
顧飽飽拿回自己的‘傑作’,賞析了一番。
感覺還好吧,不就是七歪八扭,大小不一,排序混亂嘛,這也是沒法子,毛筆她拿不好不會用。
把紙揉作一團,當做無事發生,顧飽飽叮囑道,
“不許外傳。”
“是,絕不外傳。”顧明淵點頭,然後小聲說道,“不過你還是練一練,至少自己的名字寫好一點。”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二叔一家的情況他都知道,飽飽能識字已經是叫人驚奇了。
“知道了,我說你寫,快點。方纔大伯母說了早點到祖母那。”
兩人一邊協商着,一邊將契約擬好,抄寫了幾分,名字的地方留出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