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飽飽抿着脣回答,“是我輕敵了。”
顧妙瑩這一套板子玩的還挺花,先發制人,打的還是他們家最大的弱點付梅梅。
一通指控,娘心裏指不定怎麼難受呢。
從前的齊寡婦,張大娘,就是李家大姨也好,那都是外人,可顧妙瑩偏偏佔了個姑姑的身份。其他幾個人出場就是惡人形象,爹孃有防備,可早上顧妙瑩給自己奠定苦命受難的人設基礎,是個遭遇丈夫家暴,有家不敢回的可憐女人。
不能用先前那般粗暴簡潔的手段,爹孃偏疼,任何事一定不會責怪她,可是疼愛是相互的,他們又不是自己附屬品,她也不忍心讓他們心裏難受,就像現在這樣的情形。
“你們這是玩的哪出啊”
顧飽飽將情形大概闡述了一下,嘆了口氣,對師父嫌棄道,“您不是愛演嗎怎麼沒演過人家。好好看看,學習學習,這表演多麼有層次,羞慚又憤怒,委屈裏還帶了堅強,多麼情真意切,動人肺腑。”
林大夫皺着眉細品了一下,反駁道,“哪兒好了嘴上說不願收留就算了,我還以爲她要往哪兒走呢,結果竄進你家屋裏。”
“她能上哪兒去,走遠了真找不着,還怎麼發展接下來的故事。”
師父說的這一點,她的傻爹孃根本注意不到,她也不會點出來,對方一句一時情急,慌不擇路,就能把他倆糊弄過去,那樣顧妙瑩就佔了便宜,把她打成攪和是非,心思不純的壞孩子。
顧妙瑩當街大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已經做壞了她孃的形象。
她聽見幾個嘴碎的婦人在猜測議論了。
這一次是她的過失,沒整到人,還被顧妙瑩逮到機會倒打一耙。
她不怕敵人兇悍,就怕敵人賣慘,一哭二鬧三上吊,爹孃最喫這一套了,尤其是娘,最以家爲重,旁人是外人,倒也罷了,多少有點分寸,會先緊着自家人。
可顧妙瑩是丈夫的妹妹,娘那性子,指定是要做最好的嫂子,只要對方掉幾滴淚珠,她就能上趕着被人賣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發家致富纔是第一步,往後還多了豺狼虎豹要面對。
可惡,方纔顧妙瑩跑的太快,根本不給她機會開口,將這一城扳回來。
她本可以將此事攔到自己身上,最差就是裝巧賣乖道個歉,說自己是關心她。
小孩子的想法直率多變,想到哪是哪,哪用得着顧慮周全與否。
顧妙瑩怕是深知這一點,偏就不衝着她來,明明原本就是她提出看病的,真的是小瞧她了。
不愧是這個世界天然生成的人物,和她這個笨蛋作者創造的就是不一樣,齊寡婦就真的只是個粗俗的悍婦而已。
敵人升級了,她也改變策略方針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