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您母親手術過幾次,這次是因爲舊病復發,而她心臟也有些衰竭的跡象。”

    主治醫生從檢查結果中抽出一張放在最上面,然後指尖點在其中一處。

    江瑟瑟低頭看去,上面大多都是醫學的專用術語,她看不懂。

    不過,醫生的話,她聽懂了。

    心臟衰竭

    “這次發燒不退有可能就是這樣引起的,我建議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主治醫生面色嚴肅的給出最中肯的建議,又說:“畢竟一直不退燒不是什麼好兆頭。”

    江瑟瑟閉了閉眼睛,感覺整個人都有些天旋地轉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生辦公室的了。

    在方雪曼的病房門口,靳封臣緊緊的抱着神色擔憂的江瑟瑟,“瑟瑟,我回家去取證件,來辦理入院手續。”

    江瑟瑟沉默一會,然後振作起來點點頭,“好,那我留在這裏陪着媽。”

    “嗯,聽話,別擔心,一定會好起來的。”

    靳封臣安慰了她好幾句,才離開醫院。

    回到家中拿到需要的證件後,又和靳母靳父說了一聲。

    才又重新回到醫院,辦理好入院手續,就拎着回家時順便收拾好的日用品來到病房。

    他到病房時,方雪曼正好睡了一覺醒來。

    江瑟瑟一直坐在病牀旁,見方雪曼醒來,勾起脣角笑着詢問:“媽,你有哪裏難受嗎,晚上想喫點什麼”

    哪怕她是在笑,可眉眼間的擔憂依舊無法掩蓋住。

    方雪曼是清楚自己身體底子有多差的。

    這次發燒,更像是一種預兆。

    “瑟瑟,別擔心,媽好着呢。”

    方雪曼反握住江瑟瑟的小手,溫聲安慰着,“媽還要看着甜甜小寶長大。”

    江瑟瑟雙脣微微掀了掀,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媽我去給你打點瘦肉粥來喝。”

    “好。”

    方雪曼頷首。

    江瑟瑟一轉身,便看見了回來的靳封臣。

    靳封臣把東西放下,關心完方雪曼後,才隨着江瑟瑟一同走出了病房。

    他一把拉住江瑟瑟的手腕,然後將她帶進了懷裏摟緊,“瑟瑟。”

    他清晰的感受到懷裏的人在顫抖着。

    她在害怕。

    靳封臣掌心扣在江瑟瑟的後腦上,他眉心輕皺,柔聲說道:“媽不會有事的,所以你別擔心。”

    江瑟瑟的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在靳封臣面前故作堅強,忍不住嗚咽出聲,“封臣,我真的好害怕”

    沒有人能坦然面對親人的身體出現這樣嚴重的問題。

    她雖然能在方雪曼面前強打起精神,可是,心裏更多的是恐懼與擔憂。

    她消失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和媽媽團聚了,未曾想,又出這樣的事

    兩人站在走廊上擁抱了一會,等江瑟瑟的情緒平復下來後,兩人才去附近餐廳打包了晚餐回來。

    晚餐結束,天色漸漸暗沉,暮色四合。

    靳封臣接了一通電話,匆忙回了一趟公司,處理緊急的公事。

    江瑟瑟獨自一人留在病房照顧着方雪曼。

    兩個小傢伙在家裏,有靳父靳母照顧着,她也不怎麼擔心。

    便乾脆一直留在醫院,陪着方雪曼。

    等到靳封臣忙完時,江瑟瑟已經趴在病牀旁睡着了。

    病房裏很安靜,也沒有開燈,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映在江瑟瑟柔和的臉頰上。

    她眉頭緊鎖,睡得並不安慰。

    靳封臣看着,心裏像是被什麼擰了一下,他俯下身,指尖落在江瑟瑟的眉心,輕輕撫平。

    接下來的幾天,江瑟瑟都是寸步不離的在方雪曼病牀前照顧着。

    靳封臣擔心她身體會熬不住,特意找來看護。

    有了看護的幫忙,在醫院呆了幾天的江瑟瑟,特意抽空回了趟家陪小寶和甜甜。

    之後,靳母偶爾也會帶着甜甜和小寶來醫院看方雪曼。

    這天,病房內很是安靜,房門突然被推開,小寶衝到方雪曼的病房旁,上身趴在牀上。

    “外婆小寶來看你啦”

    下一秒,另一個小身影也跟着衝了進來,旋即是甜甜糯糯的聲音,“甜甜也來啦”

    兩個小傢伙的到來讓病房頓時熱鬧了起來。

    靳母輕喘着氣走進來,滿臉無奈的看着兩個跑得飛快的孩子。

    “親家母,小寶和甜甜叫嚷着要來看你,你身體怎麼樣了”

    方雪曼抱着爬上牀的小寶,笑得合不攏嘴,“我已經好多了”

    江瑟瑟去繳了一些費用回來時,還未進門,便聽見病房內的一片歡聲笑語。

    聽見兩個小傢伙的聲音,她低落的情緒消散了一些,笑着走進去,和靳母打招呼,“媽,你來啦,還有小寶,快從外婆身上下來。”

    她坐到病牀邊,拿起一個蘋果削皮,切成小塊。

    “不礙事”

    方雪曼擺擺手。

    在醫院躺了這麼久,她也十分想念兩個孩子。

    病房的熱鬧一直持續到中午喫完飯後。

    兩個小傢伙也鬧騰累了,小寶躺在沙發上睡得香甜,而甜甜直接就躺在靳母懷裏睡了過去。

    江瑟瑟見狀,也擔心靳母會累,便讓靳母和兩個小傢伙率先回了靳家。

    而江瑟瑟,一直在醫院陪着方雪曼,等到晚上,直到她也入睡了,江瑟瑟才起身走出醫院。

    此時,天色已經隱隱的黑了下來。

    剛出醫院,便碰上了來醫院接她的靳封臣,兩人一塊回家。

    回到家,一下車,就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靳家門口。

    男人西裝革履,看上去也非常年輕,在靳家門口來回徘徊着。

    不時擡頭往靳家裏面看去,神色有些焦急。

    江瑟瑟瞥了一眼,確認是個陌生面孔後,側過頭詢問起靳封臣來,“封臣,你認識他嗎”

    靳封臣同樣搖頭。

    他皺眉看了看,便牽着江瑟瑟走過去,“你好,請問你找哪位”

    西裝男人轉過頭,也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別人家門口徘徊的行爲並不禮貌。

    “抱歉。”

    他歉意的點點頭,而後開始自我介紹,“我叫方煜琛,來這是要找一位叫做方雪曼的女士的,請問兩位有聽說過她嗎”

    江瑟瑟聽見自己母親的名字時有些詫異,禮貌的出聲問道:“先生,請問你找我母親有什麼事嗎”

    這下輪到方煜琛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了,“她是你的母親”

    江瑟瑟非常誠懇的點點頭。

    方煜琛也沒有懷疑,“你好,我是方雪曼弟弟的兒子,我是來尋找我失聯多年的姑姑的。”

    方煜琛見江瑟瑟是與他有血緣關係的人,又重新自我介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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