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p>
謝遙關上門,對外面幾人鞠躬,微笑道:“久等了。”</p>
“處理完了?”凌海靜隨口問道。</p>
“嗯。”</p>
“那就好。”</p>
她能感覺到,謝遙出來後整個人心境都有了變化,料想他看來是心頭積壓的怨憤已消,鬆了口氣。</p>
樊淘神情糾結,還是猶豫着:“謝遙,那陸主任……唉。”</p>
算了。</p>
他嘆了口氣,不再問了。</p>
剛剛裏面殺豬一樣的慘叫,誰都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p>
只是這樣一來,第一高中那邊,可就不好交代了……樊淘頭疼。</p>
“什麼事情這麼頭疼,不如說來給我聽聽?”</p>
旁邊忽然傳來一道低沉而溫和的嗓音。</p>
“是校長。”</p>
幾人轉頭看去,急忙低頭,紛紛出言叫道。</p>
謝遙也禮貌地問好:“校長晚上好。”</p>
那人長得不高,頭髮花白,身材偏瘦,精神矍鑠,面貌親和,絲毫沒有久居高位者的威嚴,反而平易近人老教授的做派,看一眼就給人感覺:這一定是個良師益友。</p>
這人便是安定第三高級中學的校長,張啓仁,同時也是術士協會的長老。</p>
樊淘悶着臉道:“校長,您今天怎麼這麼晚還過來了?”</p>
“不多在學校裏轉轉,我怕我的學生們在你手裏都給人害死完咯。”</p>
“……”樊淘臉色一僵。</p>
張啓仁卻不理他了,轉頭對着謝遙露出笑臉,回答他剛纔的問候:“謝遙,對吧?你也晚上好。”</p>
說着,校長指了指16班的教室門,問道:“姓陸的那老小子死了嗎?”</p>
謝遙臉色一正,回答道:“死了。”</p>
“你殺的?”</p>
謝遙皺眉:“……是。”</p>
“殺得好。”擲地有聲。</p>
“額。”</p>
謝遙擡起頭,微微愕然。</p>
他原本以爲,校長會和樊淘抱着同樣的顧慮,從而責罰他的。</p>
現在看來,反而不是?</p>
張啓仁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謝遙,彷彿在看自己最得意的門生似的,半響長嘆一聲:“謝小嬋來找過我,說,你的父親是謝安,對吧。”</p>
“從血緣上來說是的。”謝遙這次沒有皮,老實承認。</p>
另外半句話沒說,也沒必要,那就是:從精神上來說我不認,因爲我自己有爹媽。</p>
張啓仁鬍子抖動,笑起來:“哈哈,我還記得他生前相貌,若非與你多有相似之處,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親生的。”</p>
“……”</p>
在場幾人一瞬間均感到眼皮狂跳,身體僵硬。</p>
校長,這麼會說話,您不如……</p>
這般說辭,失禮!</p>
謝遙卻不以爲意。</p>
反正,你diss的是普通謝遙他爹,和我超凡謝遙又有什麼干係?</p>
他淡定反問道:“校長說是就是,只不過何出此言?”</p>
“你的父親,說得好聽是仁慈,難聽點就是懦弱,去了元州大學研究院聽說也沒甚起色,不過沒了老婆而已,就心鬱而死,簡直丟人……”</p>
張啓仁說到這,冷笑了一下,語氣加重:“遠不如你膽大妄爲!殺伐果斷!”</p>
“額……”</p>
謝遙不說話,判不準校長究竟是敲打自己,還是鼓勵自己?</p>
“你跟我來,我單獨問你幾件事。”</p>
張啓仁說道。</p>
他話語剛落,謝遙便覺得自己立即陷入一片混亂虛無,身體失重。</p>
兩個呼吸之後,才恢復正常。</p>
他臉色微白,看向周圍,發現整個校園在腳下一覽無餘。</p>
“居然到了鐘樓頂層……”</p>
謝遙感到心驚。</p>
這裏距離高三教學樓可有不少距離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到這,校長當真深不可測。</p>
“身體素質不錯。”旁邊張啓仁誇了句,又說道,“看來是已經服用魔藥,入了超凡了?”</p>
謝遙忙不迭地地拱了拱手回答:“是的,校長。”</p>
領略到c級大佬的冰山一角,這次態度恭敬一點了。</p>
“不用這麼拘謹。”</p>
張啓仁擺擺手,說道:“昨天出事時,我恰好出去了,對事情不瞭解,所以找你問幾件事。”</p>
謝遙道:“您請講,但凡謝遙知道的,決不隱瞞。”</p>
張啓仁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道,治安所查了陸甲知多次,幾乎是將他抄家問底,才最終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p>
謝遙道:“聽說了。”</p>
“哦?那鐵證如山,你爲何還是一口咬定就是他乾的?”</p>
謝遙擡起頭,不卑不亢:“第一,他有動機,曾追殺過我,並一直追到我們學校仍不放棄;</p>
“第二,他有前科,我校學生胡云在家中發生變異,死狀和昨日完全一致,此人也在場,巧合過多便不是巧合;</p>
“第三,他曾放言說要讓我後悔,這句話……在死去變異的學生嘴裏不斷重複。”</p>
說到這,謝遙語氣微微停頓,眼前好像又出現了那個學生的臉。</p>
“嗯。”</p>
張啓仁眯着眼,嘆道:“所以你認爲治安所無能,搞不定他,就憑藉自己的判斷,直接把他殺了?”</p>
謝遙想了一下,說道:“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p>
“?”</p>
張啓仁眉毛一抖,緩緩打出一個問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