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一轉過頭卻是不小心與剛好就在自己耳邊的人撞了個正着,嘴脣剛好擦過對方的臉頰。
江望書猛地就要後退幾步,可雲塵動作比他還要快,伸手將人抓住,不叫對方逃離。
這猛然被帶回來,江望書差點兒沒穩住身形,就要撞上對方,還好他反應快,用另一隻手按住對方的肩膀,方纔穩住身形。
“你小子……”江望書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向對方。
雲塵抓着江望書的手不肯放,頗有些認真地看着對方,問:“師尊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江望書覺得現在自己應該裝傻,說點像是“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麼,被你小子陰了怎麼辦”之類的話。
可雲塵想要的是什麼,他們二人心裏其實都是很清楚的。
若是此時裝傻,不但不會達到江望書想要的效果,甚至可能會傷了師徒情分。
得不償失。
江望書垂下眼,搖了搖後槽牙,想着自己該說點什麼纔是最合適的。
“師尊若是覺得此事不妥,日後徒兒也不再提,只希望師尊日後不要對徒兒那麼好,徒兒會……誤會的。”雲塵笑着說出這話,惹得江望書擡眼看他。
這話說得,倒像是江望書一直給他希望,方纔叫他以爲師尊對自己頗有好感。
可真要說起來,江望書對這個徒弟要說半點好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這麼長時間出生入死,便是陌生人也該有幾分情分,更別說是師徒了。
與徒弟結爲道侶這種事,江望書想,當初若非那個幻境以及幻境帶來的後遺症攪得二人的關係有些僵,也許他們已經結爲道侶也說不定。
不過現在說這個也沒什麼意義,已經發生的事情,如今再提什麼如果也只是如果了。
江望書擡眼朝他看去,有些猶豫,似乎還沒想好自己該如何迴應對方。
就在這時,藍樺探出頭來,有些奇怪地問:“你們倆怎麼還不上來,在下邊交流感情呢?”
“這就來。”江望書轉頭應了一聲,方纔重新看向雲塵,說:“回來再說,若是真想答應你,有沒有這個承諾都是一樣的。”
江望書說完,也沒管雲塵是什麼反應,轉身加快腳步上了飛行法寶。
看着自家師尊逃也似的離開,雲塵愣了愣,一時有些沒明白過來對方什麼意思。
不過,此時到底也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
雲塵跟着上了飛行法寶,在離江望書不遠的地方坐下,方纔細細琢磨起對方方纔那句話。
那江望書到底是想不想答應?
雲塵沒想明白。
不過,不管想不想明白,他已經不會像當初那般偏執,想着若不答應就將人關起來了。
若是喜歡就要將人關起來,叫對方日日夜夜只見得自己,那想來也只是滿足自己的慾望,而非是真的有多喜歡對方。
江望書本只是悄悄觀察坐在不遠處的雲塵的臉色,突然發現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了那麼一絲的變化,有些好奇地朝對方看去。
雲塵沒有說話,只朝對方笑笑,還是看着他,也沒有移開眼。
一旁的藍樺看看二人,挑了挑眉,壓低聲音對江望書說:“調情呢?”
“我像跟徒弟調情那種人嗎?”江望書給他胸口來了一拳,笑罵道。
藍樺不相信地上下打量着江望書,點點頭。
“行了,你還是多跟玉陽問問此行有什麼要注意的吧,我還得好好處理跟徒弟的關係。”江望書擺擺手,讓他趕緊換個地兒待。
藍樺笑了,也不惱,站起身來,說:“行行行,不過我瞧着你那樣兒不是打算完事了再解決嗎?”
“就你話多,快去。”江望書也沒多用力地推了對方一把,方纔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雲塵。
雲塵耳力極好,方纔定然是聽見了的。
但他也沒說什麼,只與江望書對視着,心中突然有那麼一個念頭冒出來。
他覺得江望書的意思,應該是一切結束之後再答應他。
江望書看着對方瞳孔一縮,彷彿想明白了什麼的模樣,挑了挑眉,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但到底沒有出聲詢問。
飛行法寶走得很快,沒兩天他們便到了潭島所在的那片海域。
順着玉陽記憶中的路線,他們小心翼翼地駕駛着寶船,一點點朝潭島的方向駛去。
這片海域很危險。
既然是底下安了法陣的,那隻要他們走錯一步,結果肯定是死的。
雖說他們這些人的修爲不低,倒是不一定會栽在這個法陣上。
到海域的時候他們便將飛行法寶變小,化爲一艘寶船,在那海域上飄着。
玉陽站在寶船的最前端,與操縱寶船的藍琤站在一處,依據記憶指着方向。
江望書和雲塵站在船尾看向來時的路,誰也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
江望書眯起眼,看向眼前的水面。
好奇怪的靈力波動。
江望書還未辨明到底是什麼,有沒有危險,便被雲塵抓着手腕猛地後撤一大截。
只見方纔有些奇怪的那水面突然咕嚕咕嚕地冒着水泡,待那水如沸騰一般,邊聽得轟的一聲,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水底衝了出來。
那黑影落在甲板上,正瞪着那雙渾濁的眼睛觀察着在場的人。
站在船頭的二人聽見聲響,猛地轉過頭來,蹙眉盯着這不知名的怪物。
“是傳說中的一種海怪。”藍琤眯起眼來,直接將寶船的控制權轉移給了藍樺,快步走到江望書二人身邊。
見藍琤過來,雲塵卻是搖搖頭,對他道:“你去警惕其他地方,莫要叫他的同伴也上船來了。”
單個海怪其實不足爲懼,但這片海域是他們的地盤,真打起來對他們只有好處。
而且這片海域是不能用搜尋類法術的,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周圍有沒有這海怪的同伴。
只一個還好,若再來幾個同伴,可就不好對付了。
雲塵說得有道理,藍琤也不是爲了出風頭不肯分頭行事的人,便點點頭,轉頭去注意另一邊,以防還有海怪上船來。
這一切幾乎只發生在一瞬間,幾人便找到了自己該做的事,沒有人給其他人添麻煩。
玉陽只看了一眼,便專心辨認起路線來。
而江望書被雲塵帶着後撤之後,也進入了作戰的準備。
那海怪沒有給他們太多的反應時間,瞬間閃身到了雲塵面前,竟是選擇先攻擊雲塵。
說來也是,雲塵身上流轉的並非靈力,若是不知道這一點,很容易就會以爲雲塵其實修爲並不高。
見對方攻向雲塵,江望書與雲塵同時向兩邊撤開,手掌一翻招出九星,瞬間便放出兩個法陣來限制海怪的行動。
至於另一個法陣,自然是讓雲塵能更快解決這海怪用的。
雲塵在空中一抓,化出傘來,一個轉身避開海怪猛然攻來的一爪,傘一張便見那傘面上游動的陰陽雙魚更亮了一些。
見到此景,江望書挑了挑眉,心中對雲塵這把傘還是有些好奇的。
雖說這傘是江望書做出來的,但能夠變成如今這般,最重要的還是那傘面上游動的陰陽魚。
當然,江望書覺得,雲塵當初滴在上面的血也是至關重要。
若說這陰陽雙魚是追尋着雲塵的血才撲向這把傘,那想來雲塵的血纔是製成這把傘的關鍵。
戰鬥中即便分心去想旁的,江望書依舊是遊刃有餘,又是放下幾個法陣,便開始吹起笛子用靈力攻擊海怪。
雲塵一張開傘,便感覺到這傘溢出的強大力量,逼得那海怪根本無法近身。
不僅如此,雲塵嘗試着將從前的法術融入傘的招式中,發現其中威力比從前要大上許多許多。
他一擡手,將傘往空中一拋,自己則雙手結了個法印,看着那海怪挑釁般地笑了起來。
見對方如此輕視,海怪有些被激怒,怒吼着撲向了雲塵。
真是奇怪,江望書眯起眼來,覺得有些不對勁。
就算感覺到雲塵身上沒什麼靈力,可如今它都感受過雲塵身上強大的力量,爲何還是選雲塵作爲目標。
一般不應該轉而攻擊在一旁起到一定的輔助作用的江望書嗎?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海怪猛地撲向雲塵,就在快要碰到雲塵,腳往地上一踩,卻是直接踩在了一塊強大的漩渦中。
那漩渦中蘊含的力量,就算是江望書來抵擋,都很難堅持太久。
只見海怪踩下去的那隻腳直接被絞碎,整個海怪往地上倒去,發出一聲聲尖利的哀嚎。
這聲音……不對勁。
江望書直覺這聲音不對,心中猜測對方是在呼喚同伴。
他猛地轉頭看向藍琤,擡手將九星湊向嘴邊,一個巨大的法陣籠罩了整個寶船,與外面的海直接隔絕。
江望書的動作很快,法陣形成的瞬間,法陣外出現了根本數不清的海怪。
一個個,正尖叫着撲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