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死去的未婚妻回來了 >第25章 第 25 章
    《死去的未婚妻回來了》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沈舒寧終於慢慢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痛苦的捂住腦袋,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糟糕,他的身體似乎已經被什麼奇怪的東西給掏空,全身都痠軟無力得要命,連手都使不上勁,甚至眼睛,視物時也是模糊一片。

    更糟糕的是,沈舒寧感覺他的背部很癢,這種癢意只有第一次種植果實後才能體會到,伴隨着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感,像是長了什麼東西……這讓他下意識想到痔瘡——

    背部長痔瘡,別開玩笑了,他幾乎每天都有洗澡,原本夢境裏遺留下怪異的情緒就這麼迅速消失掉,他憂慮又羞惱,攢足力氣慢慢從牀上爬了起來,靠在牆壁上,掀開衣角,將手探了進去。

    然後,沈舒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

    他揉了揉,又捏了捏,面部表情瞬間坍塌。

    這……這他媽的是什麼鬼東西?!

    原諒沈舒寧,他實在真的控制不住震驚的心,以至於他下意識的在心裏飆出一句髒話。

    “零……零號。”他慌亂的看向零號的牀位,零號並不在牀位上,再一轉視線,零號已經洗完了臉,坐回到輪椅,聽到他的聲音,歪着腦袋看了過來。

    “怎麼了?”

    沈舒寧差點說自己背上長了奇怪的東西,但脫口而出的時候他的腦海裏響起零號昨晚上對他說的話,他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眼神透着恐慌,半中改口道:“我,我好像長痔瘡了。”

    零號一愣,隨即意會到他說的是痔瘡是什麼。

    少年的臉色在那麼一瞬間陰沉了一下,又很快的消失掉,而後神色如常的推着輪椅駛了過來。

    “長在哪裏?”

    “背上。”

    “側身背對我,不要動,我給你看看。”

    “嗯……”

    沈舒寧轉過身,但是他此時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轉身的時候,整個人摔在牀上,正正撞着那個地方,劇痛與快感讓沈舒寧倒吸一口冷氣,“嘶……”

    他艱難在牀上翻了下身,將背部正對着零號。

    零號彎下身,下頜抵在他的手臂上,沾了水露的手指探進了他的衣角,並且順着往上一點一點摸了過去,在沈舒寧脊背的中央,他摸到了讓沈舒寧驚慌失措的東西。

    沈舒寧脊背的中央,長了一對很小的翅膀,毛茸茸的,還帶着溫度,就如同新生的鳥兒一樣。

    在他的手觸碰到那對新生的翅膀的時候,沈舒寧的腰忍不住彎了起來,緊繃着身體,這使得他的肩胛骨凸出了起來,就像繃緊的琴絃一樣,連着修長的脖頸,讓人忍不住心生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他的身體微微的顫抖着,就連臉色也越發的潮紅,甚至還發出了輕聲的嗚咽。

    零號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慢慢收了回去。

    沈舒寧回頭看零號,顫抖道:“怎麼辦?”

    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東西,而更麻煩的是,只是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他又察覺到那雙翅膀長得更大了一些。

    黑暗中沈舒寧看不清零號的表情,只模糊看到零號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而後他聽到零號沒什麼情緒的聲音:“剜了。”

    剜了——這兩個輕描淡寫的字眼讓沈舒寧發了一下抖,但是他明白,別無選擇。

    不剜掉的話,它會不斷的成長,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別人發現。被發現的結果,他根本不敢想。

    零號安撫他,輕聲道:“只要剜掉得及時,就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明天你躺在牀上不要起來,我去給你要匕首酒精紗布,等晚上監控器看不清的時候,我再給你弄掉。”

    “好。”

    第二天早上,零號給看守者要了鋒利的匕首和酒精以及紗布。

    看到這段監控記錄的人沒有懷疑什麼,因爲在這個實驗基地裏,沈舒寧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更何況,他已經過了果實的效用期。

    當然,也只是現在沒有懷疑。

    那雙翅膀是從沈舒寧脊背中央的肉里長出來的,想要將它給完整的剜掉,不是一般的痛,好在沈舒寧經歷過很多次的實驗,自認還能接受。

    到了晚上,沈舒寧將棉絮和被子掀了起來堆在睡頭的方向,而後咬着一塊棉帕,趴在牀上,把白色的長衣撩到頭頂蓋住腦袋,他能感覺到背後的翅膀又長了不少,最開始它只是像新生的幼鳥一樣大,而現在已經有了人的半隻手臂那麼長。

    這樣可怕的成長速度,如果再不剜掉,只怕明天他躺在牀上也會被看守者發現。

    零號用棉籤沾了酒精,給他擦拭乾淨了脊背,“可能會有點疼,忍着一點。”

    “嗯。”

    沈舒寧下意識抓緊了被單,閉上眼睛。

    他本以爲自己經歷了那麼多次無麻醉的果實種植應該會習慣很多,然後真當鋒利的匕首狠狠插入脊背的時候,他痛得冷汗淋漓,如果嘴裏沒有含着浸溼的棉帕的話,他肯定會痛苦得大叫,並且咬斷自己的舌頭,然而縱使沒有出聲,他的身體在那麼一瞬間也呈現奇怪的扭曲。

    零號用匕首試了下翅膀的深度,低聲咒罵了一句。

    那雙翅膀是從沈舒寧的骨頭裏長出來的,根本不是從肉裏,他陰沉着臉,綠色的樹藤從他的袖下瞬間蔓延整個房間,無數條藤蔓綁住了沈舒寧的手腳,而他手下動作再用了更深的一層力,穩當得沒有任何顫抖。

    沈舒寧的的整張臉越發猙獰起來,眼睛泛紅,額頭上的青筋快要炸裂掉,他想掙扎卻因爲藤蔓的束縛而無法動彈。

    他想過會很疼,卻沒想到會這麼疼,疼到他寧願上那些研究人員的手術檯,也不願再經歷一次這樣的痛苦。

    這時候血已經流滿了他的脊背,零號的藤蔓攀附在上面不斷咕嚕嚕的吸取着,在知道用匕首無法將翅膀給剔除後,零號索性扔開匕首,神色冷漠的用手抓住羽翼根,用了所有的力氣想要將它給連根拔起。

    然而那雙翅膀卻依舊紋絲不動。

    少年心念一動,密密麻麻的枝條順着他的心意纏繞了上來,不露任何一點羽翼的白色,在緊緊纏繞着它後,有的枝條探進沈舒寧的內部,穩住沈舒寧的脊背骨,然後所有枝條瘋狂將羽翼向外拉扯,終於將根深蒂固的羽翼一點一點從沈舒寧身體裏拔*出來。

    期間沈舒寧在劇痛中暈厥過去,又在劇痛中醒來,他將自己的手扣得露出一半雪白的骨頭,在那雙羽翼慢慢離開他身體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也在被慢慢的撕扯離開身體了。

    他無數次想乞求零號不要再繼續,然而他的口中塞着棉帕,根本無法說出任何話,眼淚不斷的從猩紅的眼眶中流出,就連動彈也在藤蔓的壓制下無法做到。

    柔嫩的枝條輕柔的蹭着他的臉頰,似乎在安撫着他,只是這樣的安撫在地獄的折磨下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被拔*出來的羽翼迅速地凐滅掉,幻化成灰燼落在零號的腿上,少年顧不得這些,他連忙抽出自己埋在沈舒寧裏的枝條,包括束縛着沈舒寧的藤蔓。

    沈舒寧這個時候已經感覺不到疼了,他眼神渙散,淚流滿面的嗚咽着,身體不斷抽搐,恍惚不清間,他感覺到有人彎身緊緊抱住他,拉下他蓋着腦袋的上衣,手指不斷地撫摸着他的臉頰,“沒事了,沒事了……沈舒寧,已經沒事了。”

    模糊的視線裏,綠植綻放出一朵又一朵轉瞬即逝的六瓣花,顏色殷紅得像是不斷流動的鮮血。

    已經……沒事了嗎……

    沈舒寧眼前一黑,徹底暈厥了過去。

    暈厥過去的他再次被拉入無垠的虛空中。

    濃稠的光明比前次更盛,然而卻始終沒有落到他的身上,祂與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沈舒寧蹲在黑暗中不斷哭泣着,頭頂的神明俯視着他,眼神依舊如同澄清的鏡子一樣,無波無瀾。

    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沈舒寧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牀上坐了起來,而零號坐在輪椅上,目光冷漠的看着他。

    他身體愣住,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零號,嗓音沙啞而僵硬,“怎……怎麼了……”

    “沈舒寧。”零號喊他。

    “啊……”

    零號的眉慢慢舒展開,詢問道:“身體感覺怎麼樣?”

    沈舒寧動了動身體,他本以爲會很痛很會糟糕,然而當他轉動身體之後,才詭異的發現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的痛感,好像健康得不得了,【要知道就算是實驗基地裏被培養出來的體質,被剜進骨頭裏去也要休養兩個周】。他不敢相信的擡手碰了碰背部,他以爲他會摸到傷痕什麼的,但是手碰上去,才發現是光滑一片,他不信邪的戳了戳,甚至還揉了揉,但結果都是如此。

    他震驚的看向零號,結結巴巴道:“很,很好。”

    “前所未有的好,一點疤都沒留,這太神奇了。”

    “除了我的聲音不太對勁之外……”

    真的太神奇了,明明昨天晚上,他還痛得痛哭流涕,甚至想撞牆死了乾淨,雖然沒有看見背部的情況也能知道拔出羽翼後自己受的傷多嚴重,而一覺醒來,卻什麼痕跡都沒有了。【只是聲音太過沙啞了一點】

    零號的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痊癒就好。”

    “起來洗臉準備喫早飯吧。”

    沈舒寧應了聲好,他下了牀,往洗手檯走去準備洗臉,當看到鏡子時,他忍不住咦了一聲,湊得更近一點。

    他的手碰上了自己的臉,遲疑道:“零號,我是不是……有點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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