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兩地,兩人平素更多是通過微信和電話來聯繫,只有在假期的時候纔會在對方的城市相聚。通過這中有規律的交往,杜妙華自認對男朋友已經瞭解頗多,或許的確是可以更進一步了。那晚她喫完夜宵和他散完步後回酒店,就在考慮是不是要真的搬到隨城來。
杜妙華家境尚可,父母在當地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從小到大她都沒有離開過父母身邊。這樣的人生雖然順遂,但有時候未免也會讓人覺得有點無趣。或許這次就是個契機,她想。
第二天在酒店喫完早餐後,杜妙華拿上包包在酒店大堂準備等男朋友過來接。剛坐下,就感覺身邊有人也坐下了。她以爲是男朋友過來了,沒想到卻是一個熟人。
“是你啊!”
杜妙華有點驚喜的道。她記得這位有着一頭耀眼金髮的年輕小帥哥——事實上,幾乎所有人在喫過了夜宵攤之後都不可能不對有着一張如今流行的無辜弟弟臉的男生留下深刻印象,但不知道爲什麼,杜妙華在抱着欣賞美好事物的心情同時,對他竟然還有着幾分莫名的親近感。
“好巧啊,又見面了。”杜妙華熱情的對他打招呼。
“嗯。”杜望輕不可聞的應了一聲,他很緊張,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想想待會兒即將到來的尷尬場面,他竟然不敢擡頭看她。
杜妙華半晌沒有得到迴應,她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指了指自己:“那個......難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杜望倏地站了起來,嚇了她一跳,然後就見他扔給自己一個U盤:“我是來拿這個給你的,你可以回房間去聽一聽。”
說完這句,他就如同像被追趕的小鳥一樣,倉皇而逃。
杜妙華拿着U盤,腦袋上冒出一堆問號:......???
跟着杜望來看熱鬧的小幽在旁邊的角落裏嘆一聲,簡直不想承認這是自己的小夥伴。他施施然上前,一個魅惑術對着杜妙華扔過去:
“回去聽聽吧,有疑問的話可以來這裏找我們。”他留下葉宅的地址。
杜妙華眨眨眼,原本的疑惑和些微驚嚇被撫平。看着手上這個U盤,她心中生出了渴望——那就回去聽聽吧,她想。
小幽追上杜望:“小望望,你實在是太慫了,看來以後要乾點什麼壞事絕對不能找你一起。我已經給你收拾完爛攤子了,這熱鬧沒看成結果自己還要出力,我真是太難了!你還不趕緊的感謝我一下?”
杜望停下來:“你要幹什麼壞事?”
小幽語塞,仰天長嘆一聲:“老天爺,你把小望望這幾天丟掉的智商還給他吧,我要受不了了。”他對杜望說:“逃避沒用啊,我已經和杜姑娘說了,有什麼疑問就來家裏找你。”
杜望跳起來,緊張得原地轉圈圈:“你這樣說了?”
小幽一隻手拎着他的衣領,面無表情的往葉宅拖:“對,所以你還是想想怎麼說吧,要不要相認一下,問問當年的事情什麼的。”
杜妙華來得比他們想的都要快。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她就摁響了葉宅的門鈴。
葉頌和帶着葉蘊和去了她幼兒園小朋友的生日會,家裏就只有杜望、小幽和聽到剛起牀的葉夭。杜妙華出現在他們幾人的面前時,依然是昨晚的甜美模樣,但那股歡快的勁兒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略有些紅腫的眼圈。
杜望沉默了一下,開口道:“你聽到的就是真相。”
“可是,可是......”杜妙華皺眉,強自鎮定:“你們怎麼會有那段錄音?又爲什麼要幫我?”
杜望經過剛剛的心理建設,現在總算是能流利開口了:“可能是因爲你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故人?是朋友嗎?”
杜望頓了頓:“不是,是家人。”
杜妙華心中瀰漫過淡淡的難過,她把這中莫名的情緒從腦子中甩走,才發現話題已經莫名的偏離。但還不等她開口,旁邊傳來葉夭的聲音:
“他想要幫你。之前在夜宵攤上,我們就看到你男朋友帶別的女孩子來過,不用懷疑,就是你聽到的那份音頻裏的女孩子。而至於我們爲什麼有那份錄音,以及,爲什麼能找到你,你不需要知道答案。”
她在最後那句話上加重了語氣,加入了暗示和魅惑術,靈力在客廳的空氣之中傳播,引起緩緩的波動,撫平了杜妙華心中的疑問和走進來時的擔憂與後怕。
杜妙華不由自主的重複了一遍:“我不需要知道答案。”
“對,乖女孩。”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葉夭溫和的問她。她的問話像是打破了某中靜止不動的東西,杜妙華一個寒蟬清醒了過來。
杜妙華楞了一下搖搖頭,那份音頻雖然有點沒頭沒腦,但已經能夠讓她拼出事情的真相了。來這兒也只是爲了確認一遍,還有...咦,還有啥來着?
算了,不想了,既然已經確認了,她站起身就打算離開。
“你打算怎麼做?”杜望有點擔心的看着她。
她抓着包包的手,過於用力而導致青筋迸起,臉色蒼白但反倒眼中燃起了某中火花,是戰鬥的火花:“我會找那個女孩子問清楚,如果他......真的騙了我,我會讓他趕緊滾蛋。”
她杜妙華纔不要在垃圾桶裏找男人。
葉夭給她一個讚許的眼神:“加油。”
杜望送她出門,見她臉色雖然蒼白但眼神卻極爲堅定,這才放下心來,但依然不忘叮囑一句:“如果事情無法解決的話,可以來找我們,不要強來。”
杜妙華點點頭,看着他的臉孔,得知自己被小三後一直處於冰窖的心,終於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謝謝你。”她鞠了一躬,轉身後挺直脊背,準備用最好的姿態去面對接下來的戰場。
杜望回到家中的時候依然有些憂心忡忡,這段時間看多了女性被身邊人被情人所害的社會新聞,以至於他現在有點坐立難安。
“安心吧。”葉夭安慰他:“我給她下了跟蹤術,還附了一絲本命靈力在她身上,如果真有事的話我們會立即知道的。”
這才讓杜望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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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城離開自己的出租屋時仔細照了一下鏡子。鏡子裏的人穿着得體的條紋襯衫和被熨得筆直的長褲,戴着細框眼鏡,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他曾見過的那些金融菁英——他上班的地方,隔壁那棟高聳的辦公大樓,裏面全是一些自己只能仰望的公司,而出入那棟樓的人,光鮮亮麗,衣着筆挺,看上去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