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夭一大早就帶着王頌和去了村裏面。她把王蘊和留下來, 讓杜望陪着她玩兒。

    看杜望和雲生這個暴脾氣小孩兒都能玩得來,陪一個乖乖小女孩應該更不在話下。

    “昨天那個警官呢”王頌和有點忐忑的問。

    “他有事先回隨城了。”葉夭渾不在意的道,“放心吧, 你姨媽我一個人搞得定。”

    葉夭穿着香家的黑色裹身連衣裙, 用珍珠耳環點綴,拿着手包。渾身簡簡單單但是即使是再不懂時尚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來不凡

    她一向講究點儀式感。而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個道理即使到天上湖也是適用的。

    王頌和有點擔心的跟在她身後, 但等到了村裏面的時候, 就看到村裏派出所的民警和村支書已經等着了。他這才知道, 原來姨媽早有安排。

    “勞煩兩位趕過來。”葉夭微笑頷首,拿出了優雅大家小姐的派頭。

    “葉小姐說笑了, 分內之事。”村支書和民警趕緊回道。心裏感嘆,沒想到那孤伶伶的兩兄妹居然還有着這樣一門親戚, 看來這下子可以否極泰來了。

    而王文強, 估計會有點麻煩了。

    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 王文強一家剛用完早飯。

    “王文強”進門之後, 葉夭環視一週,目光落在王文強身上,直截了當的開口道:“我是誰相信你老婆也跟你說過了,今天我來, 就一件事,既然之前判定你們是這倆孩子的監護人, 將我那個可憐的表姐的遺產交給了你們替爲保管。那我身爲這兩個孩子的姨媽,想要看看, 你到底管得怎麼樣了”

    王文強陰沉着臉:“你說是他們的姨媽我就要相信證據呢”

    葉夭狀若未聞, 分花拂柳式的帶着王頌和穿過廳堂, 站到了正席的位置旁王皓軒正在椅子上玩耍, 本來想開口罵人,但一看葉夭的眼神不知道爲什麼心裏害怕,癟着一張嘴就想要哭。

    葉夭一挑眉,指指椅子,他趕緊的讓了出來。她滿意的點了點頭,纖手伸出,拂了拂灰,這才坐了下來。

    “你相不相信,我並不感興趣,你可以自己問問這位警官先生和書記。我們只來說說這幾年你做的事情。”

    “當時我表姐的遺產你要是記不清楚了,我就幫你回憶回憶一套房子,和一張有着三十萬存款的卡。那套房子,我若是沒有聽錯的話,應該現在是你帶着你大兒子在住,用的是你大兒子在城裏上學的名義。然後呢,反倒把我外甥和外甥女給趕到了鄉下。”

    “你大兒子,蠢得像豬,你都知道花錢給他買進了城裏的高中。”她指指王頌和,冷笑道:“我這外甥從初一到現在,每次都是年級前三,你卻和他說家裏沒錢供他讀書,讓他輟學跟着你出去打工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就是這樣照顧你的侄子侄女我表姐的三十萬呢竟然供不起一個孩子讀高中書記,我可能在國外比較久,不太清楚國內高中如今的學費,原來都這麼貴了”

    村書記尷尬的笑一笑:“沒那麼貴,一學期也就千把塊錢。”

    心裏暗罵王文強,早就說了讓他對這倆孩子好點兒,做事兒別做絕了。這下好了吧

    “原來一個學期只要一千塊錢啊。”葉夭語氣裏的諷刺讓王文強和李秀琴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那你們倒是說說,我表姐留下的三十萬,到底去哪兒了讓你們連個高中生都供不起”

    王頌和在一旁聽得十分快意,想起自己和妹妹這幾年過的生活,小拳頭緊緊的握起。

    “那他們喫的喝的穿的,不要錢的啊”李秀琴嚷起來。

    “你是說你們先在桌上喫的這些嗎”葉夭往他們的飯桌上斜一眼。

    王家喫東西不講究,早上也就是一碗白粥加一點超市買的小鹹菜,再加兩個饅頭。

    “錢當然還在。”王文強開口道,他看到民警和村支書也一起過來後,就知道今天肯定不能用蠻力手段了,“至於不讓他讀高中,不知道是哪兒傳出來的,我們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明明是大伯母親口告訴我的”王頌和忍不住了,高聲喊出來。

    “大伯母是在和你開玩笑。”王文強扯開一抹笑容,索性裝起無賴,不認賬,“你這孩子,你說這種話你也當真。”

    “行了,我也懶得和你再扯。”葉夭嘆口氣,對着這兩個蠢人,覺得自己就是在浪費時間,她不耐煩的直接給出底線:“我今天來就是通知你,這倆孩子的監護權以後就歸我了,你要是不願意,我們就法庭見,你可以和我的律師談。另外,我表姐的遺產,我要給你算算賬。”

    她從包裏拿出自己早就算好的賬單:

    “你們撫養這倆孩子四年,算每個月一千塊的生活費,總共是四萬八。我給你弄個整數,就五萬塊吧。那三十萬還剩下二十五萬。這二十五萬裏我去掉當時的喪葬費用一萬,就二十四萬吧。”

    “我表姐的那套房子,你和你兒子住了三年。我按照市場的租房價格,每個月兩千五,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份上,給你打個八折,算兩千。房租總共就是七萬二。加上那二十四萬,一起三十一萬。”

    她擡起頭,嘴角勾起,帶着戲謔,問在場幾人:“我沒算錯吧”

    村書記和民警不說話了,還有這操作

    李秀琴反應過來後,“嗷”的一聲跳了起來:“我艹你媽的你個小,你是。。。。。。”

    還沒說完,只聽到“啪”的一聲,臉上紅色的指印顯示剛剛她又捱了一巴掌。

    葉夭吹吹自己的手掌,慢條斯理的道:“我昨天和你說的,你好像又忘記了”

    在場衆人都瞠目結舌,他們都沒看清葉夭是什麼時候起身打人又返回的只看到一道影子飛快的閃過,這也太快了連攔都沒法攔。

    這年輕姑娘看着嬌嬌弱弱,沒想到還有着好身手。

    王頌和眼睛都亮了,看向自家姨媽的眼神裏明顯帶着崇拜。

    王文強倏地站起身來,聲音中蘊含着怒氣:“葉小姐,打人不太好吧”

    他放在身邊的拳頭緊了又緊,看得出來是在強自忍耐。

    葉夭擡起下巴,睨他一眼:“我打她是擡舉她,教教她說話的規矩。”

    “我不同意。”他又坐了下來,咬死不鬆口:“我是這倆孩子的親大伯,你不過是個表姨,憑什麼把孩子交給你來養”

    “你同不同意誰在乎”葉夭嗤笑一聲,“我都說了我今天來是來通知你,後續有問題和我律師聊。”

    她轉向派出所民警和村書記:“兩位,法律也沒規定孩子不能走親戚吧這兩個孩子打算去我家住一段時間。”

    那兩人訕笑道:“走親戚當然沒問題。小頌啊,你願意去你姨媽家玩吧”

    王頌和點點頭。

    “行,那兩個孩子我就帶走了。”她站起身,朝王文強和李秀琴說:“監護權轉讓協議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想好了後就來找我簽字。”

    真無聊。

    她帶着王頌和朝外走去。王文強在後面陰着臉,他完全沒想到對方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想直接索要兩個孩子的監護權,而且如此強勢。之前準備的一套說辭和應付之法都沒派上用場。

    但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看到那女人的眼睛時,心裏都會發毛,有着細細的戰慄之感。

    邪門

    李秀琴也是這種感受。所以她捱了巴掌後雖然氣到想要昏死過去,但來源於動物本能的恐懼卻讓她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即使是憤怒也只敢小聲的嘟囔:

    “放你孃的屁”

    話音剛落,就看到葉夭回頭,似笑非笑。

    “提醒一下你們,那套房子和三十一萬,別忘記了。早點來找我喲,晚了,我就不認了。”

    說完,就帶着王頌和揚長而去。

    “文強,你好好考慮考慮。反正我看那倆孩子跟着葉小姐應該也挺好,至於錢,你和葉小姐坐下來再好好商量商量嘛。”村支書走之前裝模作樣的拍拍王文強的肩。

    雖然平時也覺得這是別人的家事不好管,但村支書也是看不慣這倆口子的。你說就算是把孩子撫養到大學畢業,又能花多少錢呢做到了這一步,即使他們把剩下的錢拿走,那也沒人會說閒話。

    “現在咋辦”李秀琴問王文強。

    “你個蠢貨。昨天就不應該讓她把孩子帶走。”王文強忍住揚手想打她的衝動,喝道。

    李秀琴對着他可不怵,嗓門大起來:“那你有本事你剛剛把那小崽子留下來啊老孃是問你後面怎麼辦”

    王文強眯起眼,冷冷一笑:“她帶走就帶走吧。我們還省了麻煩。至於房子和錢,她做夢”

    他霸着房子不走,錢也早已經轉移到了自己的戶頭,死活不拿出來,難道這女人還能硬壓着他拿嗎警察都不會管這事兒

    就算是她有錢有辦法,自己到時候出去打個幾年工,就不信她還會一直和自己歪纏。

    葉夭如果在這裏,肯定會附和他的話,做夢啊做夢好啊,她最喜歡做夢了

    回到市區,她帶着兩兄妹吃了一頓飯。下午在王頌和的指引下,來到了葉琪的墓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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