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 定西縣。

    梅雨季中的徽州,有着煙雨朦朧的靜謐之美。在天地之間的一抹晨霧間,隱約可見被綠樹所掩蓋着的粉牆黛瓦馬頭牆,描繪出最美的一副水墨畫卷。空氣溼潤, 稍微夾雜着一點悶熱, 但在這清晨的習習微風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住在定西縣鄉村中的徐老漢, 以打漁爲生。雖然兒孫輩如今都出息了, 每個月都會寄生活費回來,但他打漁打了一輩子, 每天不撐着長蒿在水裏來去幾回, 就渾身難受。這天清晨,鄰居卻見他在自家的菜園子裏摘菜,不由覺得出奇:

    “徐老漢, 你今天沒有出打漁”

    徐老漢直起腰,呵呵一笑:“船被人租走咯,說是想要自己去釣魚玩。”

    應該是城裏來鄉下耍的一對姐弟, 長得十分俊, 出的價錢也大方。徐老漢也認真,問過他們會游泳之後,才把船租給他們。

    “這城裏的人吶, 就是會玩。”鄰居感嘆道。

    而此時,會玩的葉夭和杜望已經撐着小筏子來到了一處河灣。

    “就是這兒了。”

    葉夭把長蒿立住,小竹筏緩緩的停了下來。她回頭一看, 杜望正滿臉緊張,臉上寫着大大的“怕水”兩個字。她安慰的拍拍他的肩:

    “多適應幾次就好了, 改天帶你去看開海, 那個更好玩。”

    竹筏停下來後, 杜望感覺好點兒了,他往水底下望,這水應該挺深的,但卻看上去很清澈,水質應該非常好:“今天來釣的是什麼魚”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葉夭把手放入到水中,控制一絲靈力往四周散去。不一會兒,就有一大羣魚聚攏在了她的手周圍。若是被人看到,肯定要嘖嘖稱奇。

    這靈力釣魚還挺好玩的。杜望玩心大起,有樣學樣的把手放入到水裏,連害怕都忘記了。可惜他對靈力的控制還不如葉夭精純,一不小心放太多了,反倒把圍過來的魚都給嚇跑了。

    “嘿嘿嘿~~”他試圖用傻笑來矇混過關。

    葉夭沒好氣的哼一聲,索性現場教他如何控制靈力:“好好學。靈力要是控制好了,可以幫你不少的忙。比如現在這樣,還可以用它來控制火候,切個菜也很簡單。”

    若是被天上湖的那羣老古董給聽到,非得吐血而亡不可。

    杜望學得很快,半個小時後,一大羣魚又重新的圍了過來。葉夭從裏面只選取了自己想要的一種,取了大概五六條提出水面,那魚也神奇,被葉夭的手一擠,竟從尾部泌出淺白色的乳汁狀液體滴入水中。葉夭迅速的放入到了自己從隨城帶過來的水缸裏,裏面是早就裝好的靈珠水。

    “這魚性子急又膽小,一出水很快就會死。即使是用這清水灣的水養着,也一樣,所以在市場上看到的經常都已經半死不活了。新鮮程度會大打折扣。”

    葉夭看了看水缸裏的幾條魚,銀白閃亮,正在游來游去,顯然還很有活力。

    “它們居然會產奶”杜望驚奇的道。

    葉夭額頭劃過三道黑線:“那不是奶汁,那是魚白只有雄魚纔有,雌魚沒有,死了也沒有。而且,只有在梅雨季節的這段時間,纔會有。”

    這也是這魚的奇妙之處。

    杜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大自然果然神奇,食材豐富。他舔了舔嘴脣,不免對自己以後的美食生活多了幾分期待。

    葉夭和杜望去還竹筏的時候,徐老漢笑呵呵的問他們:“釣到什麼了”

    他看兩人兩手空空,不免好笑。他就說了這肯定是城裏的娃圖好玩呢。

    杜望笑眯眯的道:“什麼都沒釣到,倒是風景好得很。”

    兩人告別徐老漢,葉夭帶他去了鎮上的菜市場。市場雖小,但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看上去井井有條。

    各家的攤位上都整齊的碼着各類剛摘下來的蔬菜,葉嫩杆青。兩人在市場裏買了一份當地特色的米糕,邊喫邊慢悠悠的逛過去,並未多做停留,直到看到了一個擺在地上的小攤子,葉夭眼睛一亮。

    是一個扎着頭巾的老婆婆,坐在小馬紮上。地上鋪着一塊乾淨的藍布,擺放着梔子花和楊梅。梔子花沒有絲毫破敗,花瓣上還帶着露珠,一陣陣的幽香在這個味型複雜的菜市場裏顯得格外的清新。而絳紫色的楊梅還帶着枝葉,雖然看着不大,但在這個梅雨季的清晨裏,看着依然非常喜人。

    “妹伢,來看一下,都是今天從家裏面新鮮摘下來的。”老婆婆見葉夭和杜望看過來,忙熱情的招呼。

    葉夭蹲下去,認真的翻揀了一下,“這些梔子花怎麼賣的呢”

    “妹伢長得俊,給你算便宜點兒。五塊錢兩支。”

    “行,那都要了吧。”葉夭爽朗的把攤子上的梔子花都包圓了,還順便挑了一點楊梅。算下來也就是四十多塊錢,老婆婆還特意給她編了一個梔子花的手環,戴在手腕上,擡手間都是香氣。

    她還編了一個給杜望戴上,杜望本來有點拒絕,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乖乖的伸出了手。

    葉夭想要掃碼付款的時候,老婆婆有點爲難的問:“妹伢,你有沒有現金”她嘆口氣:“這是我兒子的二維碼。”

    葉夭一愣,糟了,沒帶錢。杜望見狀,趕緊從手機殼裏翻出了五十塊現金給老婆婆:“不用找了,婆婆,多謝您的手串。”

    兩人離開後,確定老婆婆看不到了,杜望趕緊把手串摘下來,他解釋道:“我不是很喜歡聞這個氣味。”

    大金毛的鼻子本來就靈敏。

    葉夭嘴角向上揚起:“你帶錢是爲了每天晚上買一束花吧”

    自從夜宵攤帶動了周圍的人流量之後,多了一些別的攤子,這裏面也有一位老婆婆,守在那兒賣花,十塊錢一束。她賣得並不快,每天都要等到十一二點纔會回家。葉夭知道杜望每天都會去老婆婆那兒買一束花,然後回家插在客廳的花瓶裏。雖然有時候和客廳的風格不是特別搭,但看上去卻很溫暖。

    “嗯,”杜望羞澀的笑一笑,“那老婆婆也挺不容易的。”

    兩人繼續逛了逛菜市場,挑着買了點當地的時令蔬菜後,就找了一個僻靜無人之地用傳送符回了隨城。

    夜宵攤早在一天前就發佈了今日休業的通知。等到了晚上六點半時,秦釗帶着孫子秦鳳聲準時的來到了葉宅面前。

    他們開的是一輛輝騰,十分的低調。秦釗透過車窗,看着這棟在夕陽中顯得更加具有魅力的宅院,顯得有點感慨。

    “爺爺,你來過”秦鳳聲終於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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