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夭無視他們, 從自己身後拎出一隻小貓咪,拿給葉蘊和:

    “你看,可愛多來啦。”

    她今天趁早去葉宅給抱過來的。

    “哇”葉蘊和抱着一眨眼就換了地方導致有點懵至今還看上去呆呆的小貓咪,使勁的蹭了幾下:“這樣我們全家就又都在一起啦。”

    這話說得杜望和小幽都揉了好幾下她的頭。

    葉頌和有點疑惑:“姨媽這麼早就出門了嗎託運的地方開門了嗎”

    忽然想起來, 好像他們走的時候, 也並沒有帶着可愛多去託運吧

    葉夭一本正經的回答他:“是啊, 早去不用排隊。”

    葉頌和哦了一聲, 心想, 可能是當時託運的時候他沒注意到吧。他倒沒有再往下細究這個問題。第一次出遠門旅遊的少年,就算是平時多穩重靠譜, 此時此刻也完全被遊玩給佔據了心神。

    今天的行程是去花市。

    南雲省城周邊的氣候溫暖潮溼,特別適合鮮花的生長, 因此鮮花也是南雲省的一大產業,而位於南雲省城的鮮花市場是全國最大的鮮花交易市場,同時也是遊客們很愛逛的地方。

    葉夭一行人倒不是特意爲了看花和買花去花市看花看辛夷和小幽就好了嘛。是因爲謝三給他們極力推薦的一家餐廳就在花市附近, 喫完後出來正好逛一逛, 消消食。

    不得不說,謝三在美食上的品味比他其他的品味都要好。他推薦的這傢俬房菜,雖然水準達不到慶雲樓這種名廚酒家的標準, 也是親民價格,但在一些菜品上卻頗有幾分巧思, 給了葉夭不少的靈感。

    慢悠悠的喫完午飯,充分享受時間的悠長, 幾人癱在餐廳的小院子裏曬太陽當然, 葉夭一如既往的躲在了陰涼處, 問就是怕曬黑。

    小幽透過張開的手指看着天上的雲朵:“之前在山裏, 就經常這樣曬太陽, 升起又落下,第二天第三天,週而復始,連落下的位置都一模一樣,沒什麼變化。”

    杜望問他:“想家了嗎”

    “有點兒,”小幽一撇嘴:“不過我是不會回去的,太無聊了,哎嘛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只能自己和自己說,傻透了。”

    葉蘊和在一旁和可愛多玩耍,聞言好奇的擡起頭來:“小幽哥哥,你家是不是很偏很偏呀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呢”

    小幽直起腰來,惡趣味的玩着可愛多的尾巴,看着它想躲開又不敢的樣子,十分開心:“嗯,很遠很偏,深山老林。”

    “難怪小幽哥哥都沒讀過書。”葉蘊和同情的看着他:“我以後再也不嫌你字寫得醜了。”

    小幽噎住。

    “我謝謝你哦。”他揪揪她的小辮子。

    幾人休息到下午兩三點,這才起身慢騰騰的往花市走。

    南雲花市作爲全國最大的鮮花交易市場,很有牌面,不僅佔地巨大,而且鮮花種類繁多。甚至還有幾種是連小幽都沒有見過的品種,屬於人工嫁接培育而成。裏面的鮮花超便宜,還有很多是論斤賣,實在是讓杜望和葉頌和葉蘊和這樣的外地客驚掉了下巴。

    於是,一不留神就買了許多,又不好當着大家的面放儲物鐲子,只能發快遞發到隨城,讓王阿婆簽收。葉夭還買了不少的種子,準備到時候種到自家的花園裏。在小幽的指點下,買的絕對都是適合隨城氣候並且品質優良的種子。她決定,以後照顧花園這事兒就交給小幽了。

    她也是這次才知道,原來像是這種植物成精的,天生對所有植物都會有所感應,就像是杜望的天賦是親和力,與植物的溝通能力也是小幽的天賦。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植物都能無障礙的溝通,”小幽見杜望帶着葉頌和葉蘊和走在前面,小聲對葉夭解釋道:“只有對靈力具有感知能力的植物才能完整的表達,也有一些只能表達情緒而不能表達意思。我瞅着,應該與環境和年齡有關。”

    一棵長了十年的樹,和一棵路邊隨便生長、整個生命週期都只有幾個月的野草相比,當然是前者的生命形式更能感知到靈力。

    “家裏那株玉蘭花就不錯,說不定過個百十年就能成精了。”小幽想了想,他指的家裏就是葉宅:“可能是因爲靈力比較充足,家裏的植物都生長得很好,而且生命力都很旺盛。”

    葉夭默了一下,那肯定是因爲靈力陣的原因。她想了想百十年後,葉宅一屋子植物精的情形,不由得囧了囧。

    幾人邊看邊玩,在花市裏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這才往外走去。

    花市的外圍,也有許多在裏面沒有得到攤位的花農在擺地攤,出售一些鮮切花和盆栽,十分的熱鬧。走到邊緣地帶的時候,幾人忽然聽到一陣爭執。

    “什麼普通蘭花這就是蓮瓣蘭你知道野生的蓮瓣蘭都已經快要找不到了嗎就是被你們這種盜挖盜採的人給害的”一個年輕女生氣憤的聲音傳來。

    小幽的耳朵豎起來,不由得停了一下。

    見他和葉夭朝那邊走去,原本往外走的杜望幾人也停住了腳步跟了上去。

    爭吵發生在一個擺在最外圍角落的小地攤上,擺攤的人穿着樸素,在他面前放着大概十幾株蘭花,根部還帶着泥,就十分隨意的用塑料袋包着,放在地上。看上去像是山民挖了蘭花,前來花市賣。而和他發生爭執的女生,看上去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戴着眼鏡,女大學生模樣。在她的身邊,還有一位老太太,頭髮半白,穿着得體整潔,但卻不顧地上的灰塵正蹲着查看那些蘭花的根部,神情看上去有些痛惜。

    攤主有點不耐煩了:“我都告訴了你這是普通蘭花,我們祖祖輩輩都是這樣挖,招你惹你了你到底買不買不買的話就給我走開,別耽擱我做生意”

    “你”女生氣急了:“你撒謊你根本就不是山民,我們在這花市裏已經守了好幾個禮拜了,你每個禮拜都來兩三次,每次都是賣一大堆野生蘭花,還有石斛。就是個野生植物販子而已你等着,我已經報警了。”

    攤主站起來,眼神兇狠,女生卻一點也不怵,瞪了回去。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下次別讓我再看見你們”攤主罵罵咧咧,想要收拾起地上那堆蘭花走人,老太太正蹲着在查看呢,被他一推差點就要往後倒在地上。

    “老師”女生大驚,想去扶她,卻發現老師已經被人扶住了。

    小幽把老太太扶穩站好,轉向攤主,面無表情:“既然警察就要來了,那你就在這兒等着唄,急什麼呢”

    攤主急了,想要推開他,卻發現這個看上去仙氣十足的少年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居然紋絲不動。

    等警察來的時間裏,葉夭他們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搞清楚了。

    女生名叫賀冰,是目前在讀的研究生,她的導師蕭瓊華就是這位老太太。蕭瓊華是國內有名的植物學家,同時也是南雲省珍稀動植物研究所的副所長。她半生都在研究南雲省本土的珍稀植物,同時也在努力爲了保護南雲的野生蘭花種羣而奔波。這次是得知自己曾去考察過的巍山,又發生了嚴重的蓮瓣蘭盜挖現象,這才帶着學生一直從巍山追查到了昆明的花市。

    花市人流量巨大,旁邊就有着公安局的執勤點,因此警察來得非常快。在蕭瓊華亮明瞭身份之後,很快的就把攤主給帶走了,並且把地上的十幾株蘭花在拍照取證後都留給了她。

    “有什麼用,”賀冰不滿的小聲說:“關個幾天,罰一點錢就又出來了。”

    “處罰那麼輕嗎”葉夭疑惑的問。

    蕭瓊華嘆了一口氣,在謝過他們之後,解釋道:“在現行的法律裏,野生蘭花還不是保護性植物,只有第二版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裏才把所有的野生蘭花列爲了保護植物,可惜,第二版一直都還只是討論稿,沒有正式的實行。所以,要處罰他,卻無法可依。只能根據南雲本地的地方保護政策對他進行行政處罰。”

    “所以他們才那麼猖狂”賀冰恨恨的道:“來這邊賣的都還算好的了,還有在網上的各種微信羣裏鹹魚上賣的,那才叫一個囂張。之前有一個蘭花種羣直接被挖光了。我和老師每次在野外那麼辛苦才找到一些種羣,剛標記好,轉頭就被挖了,有的是真的山民不懂,有的是爲了錢就要明知故犯,真的是氣死了”

    “好了,不要抱怨了。”蕭瓊華溫聲制止她:“我們趕緊把這些蘭花帶到所裏去吧,趕緊搶救一下,有的還能活。你看看這株,都被挖斷根了,這株都有花苞了,真是可惜。”

    “救不活了嗎”小幽忽然插話問。

    賀冰看了一眼那幾株蘭花,有點沮喪的搖搖頭:“很難了。如果剛挖出來的時候還可以搶救一下。看這個樣子應該已經過了好幾天了,都奄奄一息了。”

    小幽看了一眼,風淡雲輕的道:“給我吧,我能救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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