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日天還沒亮,非默便早早的起牀在院子裏練習吐納之術,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到非默一定是以爲見了鬼,因爲此時的非默身上不僅僅身上起了一層淡淡的黃色火焰,而且周身隱隱圍繞着天雷的電弧,更加詭異的是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一隻全黑一隻全白。
不管怎麼說,看着都不像是正常人,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人。
等東方天際開始泛白的時候,非默身上的光芒緩緩沒入體內,他的眼睛也逐漸恢復正常人的樣子。
“這麼早啊!”花牡丹打着哈欠從樓上步履款款的走了下來,身上的那件白色輕紗被她隨意的披在肩上,一張俏臉因爲早起而沒有打扮,幾縷雲鬢帶着俏皮的樣子披散着,佳人就是佳人就算是沒梳妝也有說不清的慵懶美。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花姐昨天休息的可好?”非默輕輕地拍打了兩下黑衣上的浮塵,面帶笑意的開口問道。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非默也開始關心起花姐來了,哈哈,睡的好是好,就是差一個暖牀的人兒。”說着,花牡丹有意無意的對非默拋了個媚眼,身子也往非默這邊靠了靠。
非默被花牡丹這一舉動搞的大窘,尤其是花牡丹身上的那淡淡的體香讓他更是有些受不了,只好退了兩步扯開話題道:“趕緊洗漱一下,我帶你出去辦點事。”
見非默那副窘迫模樣,花牡丹控制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不逗你玩了,我先上去了,你去幫我找夥計要些溫水來。”
說完,花牡丹扭着好看的腰肢又走回了樓上的房間裏去。
非默滿臉黑線的走到了大堂,囑咐夥計趕緊給花牡丹送熱水去。
很快,兩個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退了房便從那家小旅館走了出去。
非默和花牡丹在街上走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街上的那些早點鋪子沒有一家開門做生意的。
二人又轉了好一會兒,纔在街邊看到一個挑着擔子露天賣粥的早點攤子,一箇中年男人圍着一個不怎麼幹淨的圍裙在那裏看着一鍋熱油,油鍋邊放着剛剛炸好了的油條,那男人放下的擔子上放着兩個大木桶,想必就是做好拿來賣的粥了。
那攤子只有一張方桌,方桌邊上胡亂的放了幾個小木凳子,這就是那個露天早點攤子的全部家當了。
“二位,要點什麼?我這裏有家裏婆娘早上剛做好的白粥和綠豆粥,還有我剛剛炸好的油條,都還熱乎着呢!”非默和花牡丹剛剛坐下,那早點攤子的老闆倒是個憨厚的中年漢子,便上前熱情的招呼他們二人。
“我要碗白粥,給她來碗綠豆粥,再來七八根油條。”非默思量了一下,還是給花牡丹叫了綠豆粥。
“好嘞,馬上來。”那老闆應了一聲,轉身就去給非默二人準備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綠豆粥的?”花牡丹故作驚訝的問非默道。
非默嘿嘿一笑隨口胡謅道:“嘿嘿,這就叫心有靈犀嘛。”
“二位慢用。”那老闆手腳麻利,沒一會兒就端上了兩碗幾乎要溢出來的粥,又拿一個木碟子裝了七根油條,從這些細節不難看出來這早點攤子的老闆也是實在人。
非默先是用手摸了一下碗沿又拿起了筷子,沒有那種油膩的感覺,卻是洗的乾淨的碗筷,這纔開始和花牡丹一起夾起油條放入嘴裏。
“這是自家醃的鹹菜,你們就着粥喫。”那老闆這時候又端上了一小碟子的鹹菜放到方桌上。
非默一看卻是醃好的蘿蔔乾,紅油滿溢,看着就十分的開胃,夾起一塊就着白粥。那滋味就一個字,爽!
沒一會兒,非默和花牡丹二人就放下了筷子,眼前的油條和粥甚至是那碟子蘿蔔乾都見了底。
非默倒是不着急走反而和那憨厚的老闆嘮了起來,也就是在和老闆的交談中才知道老闆不是不怕屍變了的錢老掌櫃,而是他的小女兒快要讀書了,私塾的學費不低他只能冒着風險出來擺攤爭些辛苦錢。
等非默和花牡丹走出好遠,那中年老闆才發現桌上的三塊銀元,不過這時早已看不見非默和花牡丹的身影。
“你倒是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三個銀元。”花牡丹看着走在前面的非默開口說道。
“反正這個錢有人會替我出的,別人的錢我可不心疼。”非默說完嘴角緩緩露出一抹不可捉摸的邪笑,眼神怪異的看着花牡丹繼續說道:“嘿嘿,咱倆該辦正事了。”
花牡丹看着非默奇怪的眼神,雙手往胸前一擋低下頭害羞的開口說道:“你知道的,花姐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非默滿臉黑線,獨自在風中凌亂。
“你想啥呢!我像那樣的人嗎?”好不容易非默才緩了過來,沒好氣的衝一臉戒備的花牡丹開口說道。
花牡丹絲毫沒有放下戒備,反而頗有深意的看了非默一眼開口說道:“你不像。”
沉吟了一下,花牡丹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你就是。”
這次,非默嘴角的邪笑都有些僵硬了。
最後,非默走到花牡丹的身邊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花牡丹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怪異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你是說讓我配合你騙人?不行,我做不來這個。”
非默眼神堅定的看着花牡丹:“花姐,你行的。”
當第一縷陽光照在已經有了千年歷史的清河鎮上,街上的店鋪開始三三兩兩的打開了門,清冷的街上也終於開始有了行人。
沒一會兒,街前的一個角落裏圍滿了人。
“這是幹啥呢?”有人看不到裏面的場景開口問之前來的人。
“一個年輕人在給一個漂亮的姑娘算命呢!”沒一會兒,就有看熱鬧的人講出了緣由。
只見那街前的角落裏,支起了一個木牌上面赫然是四個梅花篆字。
鐵口直斷!
沒錯,擺攤算命的正是非默,而坐在他面前的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花牡丹。
“能行嗎?”花牡丹看人圍的越來越多,心裏已經沒了底氣。
“我說行就行,你就照我說的來。”非默卻是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示意花牡丹放寬心。
然而很快,非默就讓花牡丹看到他有多麼不靠譜。
“這位小姐,你今年剛死了丈夫吧。”非默故作深沉的看着花牡丹開口說道,他那一副言之鑿鑿的模樣讓周圍的人都信了幾分。
然而,此時的花牡丹可是亂了陣腳,慌了心神。
之前可不是這麼商量的啊!
然而就是花牡丹神情一慌亂,周圍的人更是以爲她被非默說中了纔會這樣,對非默愈發的相信。
“沒有,真的沒有!”花牡丹搖了搖頭對周圍的人解釋,這時候已經管不上和非默演戲了,慌忙否定道。
“哦,是嗎?你後面的脖子上有三顆紅痣呈弓箭狀,乃是相術上有名的剋夫離宮箭。”非默煞有其事的開口說道,頓了頓非默有意的沖人羣中招呼道:“如果張某有任何說的不對,今天就直折這鐵口直斷的招牌。”
非默倒是不傻,術士說的話自有規則束縛,開口就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反正他又不姓張,規則要有事的話找師父張青陽去,誰讓他姓張呢?這招牌更是路邊隨意撿來剛剛寫上去的,折了也就折了。
相比於非默光棍的心思不同,花牡丹這時已經意識到自己落進了非默的圈套裏了。
很簡單,因爲她的脖子後面確實有三顆呈弓箭狀的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