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恆也沒有說這個老兒子。
是的，這纔是他的老兒子，名副其實如假包換。
小十並非親生，當然也是不算的，而且也是他跟皇貴妃所生，又是自小養在外邊，秦恆難免也是偏疼了些。
“前兒聽你母妃說，你都沒主動過去她那用膳，都得她差人過去請你你纔去。”秦恆說道。
“兒臣要學的東西很多，除了課本上的學識，還有騎射方面也不能落下，比較忙。”秦九道。
“再忙也得抽空多去看看你母妃，你雖然沒在宮裏，但是每年你母妃都要給你做幾身衣裳，就放在她屋裏頭，那些箱子滿滿的全都是。”秦恆道。
秦九點點頭：“兒臣知道。”
秦恆再問起其他事，秦九也都說了，他的適應性是很強的，在宮裏適應良好，沒什麼覺得不習慣。
真要說不習慣的是，他身邊的人都是大太監小太監，要不然就是宮女，不過他母妃也跟他說了，狩獵過後到時候就會抽選官家子弟進來陪他讀書騎射了。
秦恆也開始考他的學問，秦九自小就過目不忘，但凡他看過的都會記得，所以有問必答。
這可是叫秦恆心花怒放，當然他是早知道了的，老九跟老五一樣，都是過目不忘，而且比老五還好點，老五雖然是過目不忘，但總是要看幾遍才能徹底記住，不過老九是過一遍就記住了。
而且說起心性，打小在佛寺裏跟大元王朝護國老方丈長大的老九更具備慈悲心，不似老五那樣恃才傲物，並且帶着三分戾氣與殘暴。
自己的兒子們都是什麼樣子的，秦恆都是清楚的，所以老五的腳跛了他覺得挺好的，因爲這就斷了他的後路了，以後收斂心性好好當一個閒王也就可以了。
還有點不爲人知的內情，這腳其實是可以治好的，只不過秦恆並不想這個兒子成爲犧牲品，所以這條腿才跛了。
跛了也總比命丟了好啊。
“狩獵場上是十分危險的，你還沒經歷過，怕不怕？”秦恆問道。
“我六歲就開始自己打獵了。”秦九目光古怪看了他父皇一眼，道：“父皇難道不知道？”
“你那是小打小鬧，這獵場之中可是有大型猛獸，狼跟黑熊子都是有的。”秦恆道。
“我六歲開始打獵，七歲就自己獵過狐狸，八歲開始，孤狼已經不是我對手。”秦九十分淡定。
在過去軍營之前，他可是在山林裏頭過野人一般的生活。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真的特別鍛鍊人，在山林裏頭出來後，覺得軍營那些小子都是弱雞。
當然他也沒嫌棄猴子大虎知了他們，這些都是跟他關係好的朋友。
當時破破爛爛過去軍營裏，他們三個就覺得他很可憐，又是給他領衣服又是帶他過去喫飯什麼的，有人想欺負他他們還想爲他出頭。
不過大佬始終是大佬，最後反過來他給他們出頭了，沒人再敢招惹他們。
秦恆也是失笑了，說道：“這些事你母妃還不知道。”
他母妃若是知道他小時候過這樣的日子，恐怕要抱着他抹上三天三夜的眼淚，實在是叫他消受不了，太可怕了！
但其實他不覺得自己之前過得差，相反，如今還有點懷念當時跟耀叔在山林裏的日子。
“可會覺得委屈？”秦恆看這個跟自己酷似的兒子，道。
“不會。在山林裏我也很快樂。”秦九搖頭。
或許是骨子裏帶着的，他的確一點都不懼怕茂密的山林，當然了，在山林裏他也是受過不少折騰。
比如被螞蟥吸血吸得頭都暈了，還是他耀叔發現的，好幾只，全都吸血吸得特別飽滿。
之後他就懂得如何預防螞蟥了。
在山林之中，他還被毒蛇咬過，他耀叔救過他兩次，之後就靠他自己處理。
還有被野狼盯上，從起初的害怕到後來的反殺，這些都是他在密林裏歷練出來的。
耀叔對他的訓練也是特別嚴格的，平常沒少給他做好喫的燒烤喫，但真正訓練了，除非生死攸關的最後一刻，否則他耀叔都是不會出手的。
他記得有一次他就被一頭豹子給追趕到了懸崖邊上，差點就命懸一線。
都快要被那頭豹子給逼地失足落下山崖了，他耀叔纔出手把他給撈回來的。
所以別看他年紀小，但是他的經歷可是一點都不少，小時候在佛寺裏頭的確是過得很太平，不過自打從佛寺離開後，他的生活可是多姿多彩起來了。
什麼場面沒見過？還會怕這一個狩獵賽麼。
當然了，他身邊的小太監還告訴他，務必要小心，因爲就算沒有老虎那些兇險，可是沒準卻是有人禍。
這人禍所指的是什麼，秦九一清二楚。
但是他也一樣不懼，沒什麼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是他耀叔教他的。
“這些年來可會想你自己爹孃是什麼人？”秦恆也是難得滿腔慈父心腸。
事實上對於自己的孩子，無論是哪一個，秦恆都是很寬容的，不過唯獨老三實在是太叫他失望了，簡直叫他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那麼多皇子之中，老三屬實是太上不得檯面了。
除了老三之外，其他的都還算是可以的，他的態度也是一直都很包容。
“自是想過，因爲我的眸子，我也猜測過自己身份，不過我只以爲自己是皇室旁支，沒想過會是父皇你的兒子。”秦九道。
從猴子大虎他們口中得知的，他這個父皇還是很英明的。
當然了，回宮後他也見識了一番，的確是十分勤政，這點無可挑剔。
原本心裏他還是嫌棄自己父皇的，堂堂皇帝竟然還用得着把自己兒子送出去外邊養，但如今回來了，知道內情了，也就沒什麼好說的。
“這狩獵賽我很喜歡，也很期待。”最後秦九這麼說道。
秦恆笑了笑，道：“如此就好，等狩獵賽後，你母妃想讓你去中洲鳳氏走走”
“好。”秦九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