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跟潘嬤嬤都覺得德妃娘娘這是願意放過我們,我們也想着一輩子都當啞巴,但是何曾想過,這纔是噩夢的開始!”
說到這裏,宮女玉盤的眼淚如斷了線似的往下掉,顯然是那一段經歷叫她悲痛萬分。
德妃辭世的臉色卻極其難看,指着她道:“你……你竟敢如此污衊本宮!”
玉盤道:“德妃娘娘,您可當真是兩面三刀吶!明明答應過要放奴婢跟潘嬤嬤走的,但是奴婢跟潘嬤嬤纔出宮就被人給捂住了嘴巴,身上銀錢跟物件全都被搜刮一空,還被販賣去了勾欄院,爲了讓奴婢逃出來,潘嬤嬤硬是被那些人活生生打死!”
“那你又怎會出現在宮中?”封總管問道。
“奴婢在外四處躲避,是偶然一次遇上出宮採辦的小尋子,他跟奴婢認識,就救了奴婢,奴婢後來又頂替了想要回家嫁人的宮女,一直以來都在採辦處辦差,這一次發生了這件事,奴婢就知道奴婢的機會來了,即便是要受千刀萬剮之刑,奴婢也要揭穿德妃娘娘這虛僞醜陋的面目!”
玉盤說着,就惡狠狠盯着德妃:“人在做天在看,德妃娘娘,昔日你嫉妒荷嬪娘娘痛下殺手,又想對奴婢跟潘嬤嬤滅口,只是生怕引人注意所以纔打發了奴婢二人出宮滅口,只是最後奴婢命大還是逃過一劫!”
德妃當真是又驚又怒,看向秦恆道:“皇上,臣妾沒有,臣妾的確放她們出宮,但是要說臣妾害了荷嬪又對她們殺人滅口,臣妾是萬萬不會承認的!”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便是宮外的那個勾欄院,奴婢都能夠指出來,還有小尋子那邊,只要皇上想查都可以一一去查,看奴婢所言是否有假!”玉盤道。
德妃氣得渾身都發抖了!
“來人,送德妃回景輝宮!”秦恆臉色陰沉道。
“皇上,臣妾這麼多年來是什麼爲人,難道皇上你還不清楚嗎,臣妾如何會做出這種事!”德妃忍不住道。
“朕要不是看在這麼多年情分上,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在景輝宮住着嗎。”秦恆冷色道。
“皇上……”德妃還想要爲自己爭辯。
“德妃娘娘,請吧,具體怎麼回事皇上一定還會派人去一一調查,絕對不會冤枉了德妃娘娘。”封總管說道。
話是如此,但是德妃卻是心裏發冷了!
皇后她藏了這麼一手等着她,哪怕是調查下去,恐怕也會坐實了她的罪名。
荷嬪失血過多的確是有她的一份功勞在,但是後邊的事她根本就沒做過,她也是真心實意放走玉盤跟潘嬤嬤的。
哪裏還有把她們打發去勾欄院裏?這根本就全是被人強插一腳的結果!
而能夠如此瞞天過海的藏而不露的,在這後宮裏除了皇后還有誰?
德妃面色煞白出了御書房,她沒有直接回景輝宮,而是徑直過來鳳棲宮。
“臣妾現在纔算徹底明白,皇后到底是皇后!”德妃盯着她道。
從她當初對荷嬪下手的時候,皇后就已經開始在佈局了,一直到今時今日,她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於,連那個宮女玉盤都不知道這件事其實就是皇后乾的,只不過都轉移到了她頭上來而已!
“本宮是皇后,後宮之主,自然不是你們這些妃嬪可以相提並論,這一次的事就算往日皇上再信你,可是知道你竟如此歹毒心腸也會悔恨自己信錯人,德妃,這一次你要好好養病了。”蕭皇后淡言道。
德妃起身福了個禮就回去了。
沒有多久她管理的宮務就送過來了中宮,德妃也是一病不起。
秦恆到底給她留了兩分薄面,這件事沒有再徹查下去,宮裏的謠傳也鎮壓了,只是德妃殺母奪子的罪名幾乎是印在了四皇子心裏了。
這一場仗德妃輸得毫無掙扎之力,輸得徹徹底底,連一點翻身的餘地都沒有。
其他各宮反應各異,第二日過來鳳棲宮請安的時候,全都早早就到了,不敢有半分的推遲。
禧妃也是如此,規規矩矩地給皇后行了個禮。
“這後宮裏頭事情總是沒完沒了,本宮明明命你們管理好宮務,卻沒想到鬧出這麼大的笑話來。”蕭皇后淡言道。
“皇后娘娘說的是,臣妾到底是才疏學淺,實在是管理不了那些庶務,待會回去了,就將賬本冊子都送過來。”賢妃說道。
禧妃是真不想交出庶務權利的,可是沒辦法,如今她獨木難支,這麼多年來她發現真是小看了皇后了!
這一次德妃敗得這麼慘,如今景輝宮都是封閉了,如同去年的未央宮一般。
只是未央宮那是自己封閉的,但景輝宮這是被迫封閉的,兩種完全不同的性質。
只剩下她自己,她哪裏還能跟皇后對着幹?
所以哪怕千般不願意,禧妃也只能開口了:“臣妾回去了,也命人將冊子送過來。”
“禧妃,有空多去看看德妃,如今德妃出了這樣的事,你跟她一貫交好,本宮覺得只有你才能安慰得了她。”蕭皇后看她道。
禧妃臉色都僵硬了,道:“皇后娘娘,臣妾可不知道德妃她還幹過這種事!”
“你知不知道無所謂了,只是可憐了四皇子,聽說回皇子所後哭了好一場,連本宮送過去給二皇子喫的蛋糕他也不搶着吃了,全然沒了往日的機靈勁。”蕭皇后說道。
“皇后娘娘仁慈,四皇子如今還小,還是要多照顧幾分纔好。”戚嬪說道。
“是啊,自從生了七皇子,嬪妾都是見不得這些事的,四皇子還那麼小就要承受這麼多,實在是太委屈她了。”瑾嬪也道。
慕嬪就沒說話了,微微垂眸,牆倒衆人推,說的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