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和江家倒了,人走茶涼,日子還是要過,府內的側園找了大師超度又開始重新修整了,如今看不到一絲曾經的氣息,只有院中幾顆蔥蘢的樹還能記得那位明眸皓齒的“七日新娘”了。是的,市井中開始有了以世子側妃爲模板的悲情話本,說一位嫁進王府未過七日的年齡女子,一生的深情付諸東流,話本讀起來真是讓人潸然淚下。如今主流的是兩個版本,一個是男主千般寵愛,萬般深情,但無奈命運捉弄,兩個有情人終歸不能長相廝守,惡毒女配就是那位善妒惡毒的正房大夫人。另一個版本呢就是男主負心薄倖,納妾只爲權謀,一切行爲的出發點都是爲達到某種目的而算計的。兩種話本一經面世很快就引得大家哄搶一空,前者的癡男怨女吸引招攬了少女們的心,後者的陰詭權謀則受到了不少風流男子的青睞。“廣南郡王容貌嫣魅,可惜天生冷血無情,世間任何情愛在其眼中無非都只有兩種結果可利用的和不可利用的,可利用的便使出渾身解數,惑得那無辜女子言聽計從,進而得到其想要的東西后便棄之如敝屣,若是不可利用的,直接將其踐踏連眼神都不會施捨一縷,真真是負心薄倖,絕情寡義”我念着念着就笑出聲來,在童鈺軒的二樓,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櫺罩在身上暖融融的,我舒適地斜躺在軟榻上,着一身輕薄的春裝被對面世子在桌後工筆細描,聽到我讀着以他爲原型的人物描述,世子聚精會神在手中的描繪上面不改色。我光着腳緩步來到世子身邊,怪我在幼時將學畫的機會換了學繡花去了,從技術的層面我是說不出哪裏的好,但就從外行的眼光就覺得好看,“哇,沒想到我身材還是蠻好的嘛。”緋紅春衫下若隱若現的胴體凹凸有致,畫中人手裏懶散地拿着書對着畫外人笑得顧盼生輝,“唔,畫得誘惑風情,沒想到我在你眼裏這般勾人啊”沒拿書的手像蛇一樣在世子身上游走,撩開他的衣襟,鑽進袍中雖然這副皮囊長得並非國色天香,但在世子的眼中倒是巧笑嫣然,靈動溫暖。“別鬧。”世子怕碰壞了畫,呼吸粗重了些但動作卻鎮定,不急不緩地放下筆又用帕子仔細蓋好後才把我不安分的手抓出來,轉身將我箍在懷裏,另一隻手將我手中的書奪去仍在一處,提起了方纔的話本內容“寫得這般不實,這寫書人也是徒有虛名。”“徒有虛名的寫書人也是你替我找來的,這不實的內容可是讓我賺得荷包滿滿,”我仰頭看着因爲我的緊貼而有些侷促的世子,眼角隱隱有些紅暈了,使壞地踮起腳尖靠近世子耳邊悄聲道:“雖然內容大多虛妄,但有一處卻是實至名歸廣南郡王,容貌嫣魅”世子的耳朵肉眼可見地從耳尖紅到耳根,下一秒視線晃動,我被世子扛在肩上往內室走,被扔進被褥的動作有些粗魯世子覆上來的時候整個眼眶都通紅了,瞳眸閃着獸性的光蠻橫地將我的腳腕分開俯身衝我惡狠狠地說:“不乖,欠罰。”窗外春風拂動紗簾,室內春意盎然“那幅畫你想好名字了嗎”“嗯,叫春光圖。”“啊~這麼土。”“哪裏土。”“就是感覺很土啊,一聽就像是青樓楚倌暗中流行的那種圖畫”“沈童,你出息了,竟還私下看那種書畫,我今日先教訓你,明日就着手整頓京城的這些烏煙瘴氣”“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我保證不再看了,你給人家生計留條活路嘛,再說了,咱們現在討論的不是你的那副畫嘛。”“哼,我就要叫春光圖,這是我一個人的春光,我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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