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剛進門就宣人來找我商議,即便是給一個姑娘找對象也不必這般着急的吧。穆王如今人不在京城,就算皇上在剪除穆王羽翼也只是防止他威脅到新太子而已,打斷骨頭連着筋,穆王若真的要做什麼事,追查下來,外人恐怕就是替罪羊了。整理完帳簿,我還真有點睏倦了,在書房小榻上躺着,平安退了出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有人掀了簾子,一個人還說着秀女的事,緊接着聲音就低了下去,一股幽幽冷香飄來,有個陰影覆於我面前,我未睜眼就先笑開,緊接着脣上落下一吻,鼻尖被點了一下,“懶貓。”我哼哼着睜開眼,看着眼前的人,伸個懶腰張開雙手,“寶寶抱抱。”蕭文瑾俯身將我攬抱進懷裏,今日衣衫上少了血腥,看來沒有去刑獄司,我把書信的事跟他說了一下,他沉思了一會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耳垂,“正好我們有個妹妹要進宮選秀,來得巧了。”“唔,”我掙扎着離開他的懷抱,“你要說是喜樂,那江寧容可是見過的,她那一關就過不了。”而且無論是喜樂還是真的遠房妹妹,這個輩分差,我這心理上還真是有個疙瘩,“皇上都一把年紀了,怎麼今年又開始選小姑娘了,真的是辣手摧花。”我不滿地埋怨着,邊給蕭文瑾倒了杯熱茶。“仙丹,美人,太平盛世,三者備齊纔好修仙嘛。”蕭文瑾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面容藏在氤氳的熱氣後,似笑非笑的,透着滿滿的奸詐。“佞臣”真真假假地叱了他一句。“毒妃。”蕭文瑾不甘示弱,說完又防我反擊便傾身過來堵我的嘴,“我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哪裏是奸佞。”低沉纏綿的聲音繞在耳邊,讓我沒了心力反駁毒妃一說。晚飯後,我和蕭文瑾在園中散步,“寧宛還活着”聽到王爺附在我耳邊告知的消息,我壓抑不住詫異,主要是白日力我還惋惜那小姑娘,更讓我喫驚的反倒是蕭文瑾對江家人去向的掌控,我原以爲他只是替我給原主母親報了仇將江家趕出京城後便不管不問了,沒想到“那江寧宗,江寧宣”“嗯,江大少爺生了重病是真,小少爺走丟是假。”蕭文瑾無視我的訝異,揹着手拉着我,一副心曠神怡賞景的模樣,帶着我溜達在湖上小橋,“江寧宛想進宮,江家也有這個打算,孤注一擲,飛蛾撲火。”蕭文瑾的八個字似乎概括了寧宛的一生,“可即使這樣,江家又何須找到我頭上,他們就不怕我暗中使壞畢竟護國公的事,我們。”“護國公的事是杜家有謀反意圖,還扯了江家下水,我奉旨查辦最後還請命留了江家一命不是嗎”咦那不是穆王和其當時的側妃江寧容懇求才留了江家性命蕭文瑾好笑地看着我自行糾結,想不通的模樣愉悅了他,這纔好心與我解釋:“扳倒護國公和江家,前太子可是暗中出了力的,求情,不過是表面作爲罷了,當年我爲讓你從江家脫籍便應了護其性命,老丈人獲罪,女婿就休妻,蕭文瑒不願擔了薄性的名聲,而皇上呢,也不想趕盡殺絕寒了朝臣的心,便默允此事,這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你知,恐怕只剩江福晉不知了”“穆王真的是虛僞至極”江寧容更是可憐了“呵,你也別覺着旁人可憐,她雖不知卻也得了好處,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得了王爺正妻的位置,在如今的大九州可是獨一份。”我:“這種榮耀還真是不要也罷。”時刻揹負的罪惡感會讓人寢食難安吧。“所以,你不是她,也不是江家的人。”蕭文瑾似乎是說江寧宛如今也開始往上攀附,但我因爲不是原主,突然就有點心虛了我可就不是江家人嘛,我連這個時代的人都不是。氣氛沉靜了下來,蕭文瑾依舊牽着我的手笑眯眯地往前慢步,“嗯,所以,”我清了清嗓子,“皇上如今大赦天下,江家還想東山再起於是就把寧宛推出來參加選秀要入宮,要我和江寧容鼎力相助”“鼎力相助沒落江家也配我鈺親王妃相助,給她一個侍女帶進宮幫扶着吧。”蕭文瑾淡淡的一句話,便指了江寧宛的路和喜樂的去處。寧宛入宮已成定局,“那寧宗,寧宣。”“江寧宗病重,藥石罔效,身爲江家的嫡長子,我也不希望他以後執掌江家,江寧宣年幼我已着人悉心教導了。”蕭文瑾一臉淡然,似乎一個家族未來的命運握在手裏毫無分量一般。“阿瑾”我有些憂心地看着他,這個人就是執棋者,撥弄命運,控制人心,恣意妄爲,將生命看得太輕,將來恐要反噬己身“好了,他們的事你不必操心,看在你的份上,我不會讓江家絕後的。”蕭文瑾不高興我頻頻提及“外人”臉色陰沉了下來。我輕輕嘆了口氣,安撫性地摩挲手中那人的指骨,心裏想着今年賑災的錢糧再多出一倍,只爲能給這人積點福報。嘴上說着:“好,那便說說我們,今日我看了帳簿,南洋的船來了不少好貨,這幾日他們正在整理庫房,你的生辰快要到了,可有什麼想要的”蕭文瑾今年及冠,恐怕各方勢力都在關注他會不會在生辰那天突然暴斃呢吧。我一邊對這個以預言治天下的時代無語,一邊更加用心調理王爺的身體,我的小變態可是要長長久久地陪在我身邊,攪動整個九州的。“都說如今整個王府財大氣粗的可就是親王妃了。”蕭文瑾聽了我的話,便笑了起來,轉頭親了我一口,“瑾生辰只想與夫人一起長長久久,伴於身側,此生都別無他求。不過,若親王妃憐惜,那就每月漲點零花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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