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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吳壞剛起牀洗漱完,就接到了一通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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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電話裏面熟悉的聲音,吳壞神色一變,忙回到自己的臥室,將房門反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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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近來弟子忙,沒有向師父問好,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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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的語氣,很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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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能讓他如此恭敬對待的人,不多,電話那頭的人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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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那是他的恩師,是他人生路上的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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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什麼?”電話那頭的老者,語氣有些不高興,“我讓你回家探親,你倒好,直接退伍,經過我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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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頓時懺愧,但語氣堅定:“對不起,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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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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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哼了一聲,“當初訓練的時候,沒見你喊過累,你頭髮都白了,也沒見你喊過累。現在你跟我說你累了,你對得起我對你的栽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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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眼眉低垂,深吸了口氣,“弟子有負恩師期望,實在懺愧。但我爲北境,付出了五年時間。我頭髮都白了,我想用餘生,好好陪陪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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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最珍貴的東西,比我的命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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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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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聽到老者的嘆氣聲,“也罷,雖然你突然退伍,在我的意料之外。但不管怎麼說,你是我最得意的門生,替北境做出了常人難以超越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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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逼你,但有件事,我希望你如實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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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吳壞心裏頓時咯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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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已經猜到老者想要問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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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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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冷笑:“別裝了,你知道我要問什麼,你自己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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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額頭突然冒出細汗,他平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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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拿的,我沒有見過那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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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頓時有些慍怒,語氣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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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筆錢嗎?那是一座金山!是一座用錢堆起來的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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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上頭在拼命追查這筆錢的下落,甚至各國勢力,都在查找這筆錢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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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深吸了口氣,強壓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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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我知道你的爲人,但那筆錢,不是你能拿的。你交出來吧,不然你會有危險的,等所有人都知道那筆錢在你這兒,你這輩子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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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語氣,甚至變得像是在懇求吳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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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吳壞的恩師,正所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是真的擔心吳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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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筆錢,是一個天文數字,能讓各國都在拼命尋找的東西!可見這筆錢的數目,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數字來衡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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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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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的語氣,出奇的平靜,“我哪有那本事,能藏下一座山?師父,您太高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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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頓時讓老者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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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還抱有一絲幻想,不是吳壞乾的。但現在,他完全可以確定,那座‘金山’,真的被吳壞,瞞天過海,瞞過了所有人,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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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是故意告訴他,那筆錢在自己手上,同時還向他傳達了一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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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筆錢,吳壞不可能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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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吳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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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瞭解他這個得意門生,那是個心智超出常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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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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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嘆了口氣,“但我還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告訴我那筆錢的下落。我是爲你好,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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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沉默了兩秒,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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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打聽到了那筆錢的下落,一定告訴師父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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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吳壞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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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筆錢,確實在他手上!
這件事,他誰也沒告訴,包括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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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筆鉅富!老者用金山來形容確實沒誇張,甚至那筆財富,不光是錢。吳壞深知那些東西的價值,他不能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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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回東海市到現在,已經花了不少錢了。如果沒有錢,他辦不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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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財富,他要留給自己,留給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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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忘了告訴你,金陵吳家的家主吳天雄,來你們東海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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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頓了頓,“他應該是來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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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吳壞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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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剛纔老者問他那筆錢的下落,他的內心也沒有起波瀾,但此刻聽到吳天雄的名字,吳壞的拳頭,已經不由自主地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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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更是有寒芒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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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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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完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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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唐果果去上學,又送唐詩妍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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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一個人開着車,直往南湖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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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座屹立在南湖中央的南樓,吳天雄的出行是機密,爲了不拋頭露面,他把見面的地點,直接選在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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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南樓,得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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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船頭,吳壞的心裏已經平靜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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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戎馬生涯,生離死別,早已讓他的心性堅如磐石。但吳家,還有吳天雄,是他這輩子都抹不去的陰影,更是他做夢都想報復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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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雄,沒想到你還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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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來找你,你居然敢先來找我,那你就別怪我六親不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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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眯着眼睛,望着那棟南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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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後,他揹着手,直接走向南樓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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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等進去,門口的一衆守衛就把他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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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這裏已經被我們老闆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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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喝茶,還請移駕其他的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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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態度很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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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掃了一眼,心中已經瞭然,這是吳家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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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保鏢,每一個都是經過精挑細選,身上那股氣勢,和普通保鏢絕對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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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吳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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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單明瞭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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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一衆守衛頓時臉色大變,連忙九十度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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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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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敢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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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面無表情,走了進去,直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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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踏進包廂的那一刻,裏面的人,全都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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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屋子裏的人並不多,也就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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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襟危坐的吳天雄,站在他身後的吳家老管家,以及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一個的陳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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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吳壞進來,陳東來頓時有些尷尬,連忙低頭,不敢擡頭去看吳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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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管家,神情也是無比激動。吳壞剛回東海市的時候,他還親自來見過吳壞,只是當時,見面的場景並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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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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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襟危坐,一臉威嚴的吳天雄,看到多年不見的兒子,頓時眼眶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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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站了起來,“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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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樣,不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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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七年沒見過吳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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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看到吳壞那一頭白髮,他眼眶裏的淚水,已經快要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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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壞一臉淡定地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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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冷笑地望着吳天雄,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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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主真有閒情逸致,大老遠從金陵過來,就爲了見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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