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吳桐有些喫驚。
說起來,顧慎之也可以說是一個傳奇人物了。
這人,自小就有經商的才能。小小年紀,就可以獨當一面。顧家,也因爲有他存在,被帶領着走向更加鼎盛的時代。關於這位商業帝王的傳說,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據說,他來b市,只是爲了收購一家公司。收購公司,對於顧慎之這樣的人而言,似乎也僅僅就是一件小事。
昨晚見到這樣的大人物,吳桐就很喫驚了。更別說,今天她還專門被找上去了。
吳桐有些戰戰兢兢的,問了問經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經理很明顯,也是不知情的。只是一遍遍地囑咐她,應該注意的事宜。吳桐只能仔細準備手頭的資料,輕輕釦了扣他辦公室的門。
這是他頭一次涉足這裏,先前吳桐一直知道ys公司的老總另有其人,卻不知道,這人,竟然是顧慎之。
權勢滔天,可以隻手遮天的顧慎之。
當初,在公司看到顧慎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震驚的。萬萬沒想到,ys公司的幕後老闆,是顧慎之。
吳桐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裏頭傳來一道男聲,聲音低沉沙啞:“進來。”
“顧總,這些都是這些日子公司的業績。”吳桐說,把手頭整理好的資料遞給顧慎之。
顧慎之接過,只是隨手放到一邊:“坐下吧。”
吳桐糾結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坐下。她可從未聽過,顧總什麼時候這麼體恤下屬了。想了想,她還是坐下了。
一時之間,諾大的辦公室裏沒有半點兒聲響。
吳桐嚥了口口水,有些緊張:“顧總,您找我有事?”
“叫吳桐是吧。”男人淡淡說,沒擡眼。
“是的。”
“昨晚我見到你和言卿在一起,你們是朋友?”
雖然不明白顧慎之爲什麼會問她這種問題,吳桐還是老老實實地做答:“是的。”
沉默了一秒。
顧慎之接着說:“你和她認識多久了?”
“四年。”
四年…怎麼可能會是四年…
卿卿明明離開了他三年…
那頭的氣氛分外詭異,吳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些什麼。
“你確定是四年?”顧慎之的脣角不自覺地顫抖了幾下,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昨晚自從見到了言卿,顧慎之無比確認,那就是他的言卿。哪怕言卿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顧慎之仍然可以確信,這就是他的言卿。
可…現在…竟然是四年!
顧慎之記得言卿的每一個朋友,但是沒有一個人的名字,叫做吳桐。
“是四年啊。”吳桐肯定地點了點頭,她不知道爲什麼顧慎之會問她這麼一個問題。
她當初和言卿是在網上認識的,她是言卿的粉絲,言卿早些年,是個漫畫師。後來,言卿不畫了,來到了這邊。她非常確定,就是四年。
辦公室裏頭,有些詭異的寂靜。
“言卿是b市人嗎?”
可顧慎之還是忍不住去找,找這樣一個可能性,他根本就賭不起。
“卿卿是b市人啊。”這句話是之前宋兆告訴她的,不管任何人問起,她都得說卿卿是b市人。這樣,是爲了保護言卿。
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永遠都不會忘記,卿卿渾身是血的樣子。
她得保護卿卿。
吳桐沒有擡頭,她不知道,那頭男人的臉色,蒼白如鬼。
顧慎之拿着文件的手,不易察覺地顫抖了幾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頭的男人終於有了迴應。他淡淡說:“下去吧。”
聲音裏頭,沒什麼太大的情緒。
吳桐覺得今天的對話有些奇怪,她應了聲好,順便把門給關上了。
最後門闔上的瞬間。
她透過門縫,看到了此時男人的模樣。
他的側臉掩在昏昏光線下,他很白,眼瞼下的那顆淚痣,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
*
這些日子,宋兆一直都沒有回國。甚至打過去的電話,接通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只是告訴她,一切安好。言卿心裏覺得有些怪異,但是也沒有多想。
言卿到家的時候,吳桐已經在炒菜了。她們兩個關係特別好,一起喫飯那是常有的事情。
兩人都喜歡喫辣的,再加上最近天氣冷,索性做了火鍋喫。
外頭似乎又開始下雪了,這座海濱城市,冬天下雪那是常有的事情。不像她的故鄉,雪下的不怎麼多,下雨居多。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宋兆的時候。
那會兒,他可不像現在這樣,能說會道的。
想着想着,言卿入了神。
“卿卿。”
“卿卿。”
言卿擡眼,有些懵:“怎麼了?桐桐。”
“我剛剛叫你這麼多聲,你都沒有迴應,你在想什麼啊?”吳桐嚥下口裏的牛肉,問道。
言卿笑了笑:“我在想我之前待着的孤兒院,還有我小時候和兆兆相遇的事情。”
吳桐知道宋兆和言卿是在孤兒院裏頭長大的,作爲好友,她怕戳痛了言卿,自然是不會多問些什麼的。
這會兒,見言卿提到了,她也下意識地把話題轉移了:“對了,卿卿,你怎麼現在不畫畫了?”
“畫畫?”言卿愣了幾秒:“你是說我嗎?”
她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還能是我?你畫畫,畫的可好了。我當初就是…”她還想接着往下說,卻見言卿的神色迷茫。
“桐桐,你是不是記錯了。”言卿說:“我從來都沒有拿過畫筆,我怎麼可能會畫畫呢?”
見言卿的神色不似作僞。
吳桐脣角的笑容變淡了。
怎麼會…卿卿怎麼會連自己會畫畫的事情,都忘記了…她一直以爲卿卿這幾年沒有畫畫,只是因爲不想畫,從來都沒想過,是因爲…忘記了。
曾經,畫畫,是卿卿的本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