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的燈光打在言卿的側臉上,一切都顯得非常柔和。
和這個冰冷的臥室格格不入。
之前,這棟別墅對於顧慎之來說,是什麼呢?只是一個可以短暫居住的地方。
可因爲此時有言卿在,顧慎之覺得心裏頭的某個角落,忽然柔軟的不可思議起來。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坐在言卿的身邊,靜靜地看着她的睡容。
卑劣嗎?
顧慎之問自己。
是啊,卑劣到極致。
他,對言卿,下藥了。
後悔嗎?好像並不。
從知道她是卿卿的那一刻,顧慎之就想把她藏起來。藏在只有自己能看的到的地方,只要這樣,就不會有人覬覦卿卿了。
他死死地控制住自己,生怕卿卿被自己給嚇跑了。
可是,她還是用那種害怕的眼神看着他。
顧慎之忍不住地想。
他已經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失去。
“卿卿,別想着要離開我,我會死的。”顧慎之輕聲說:“別怕我,我…會控制不住的。”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怕我。
除了你。
看到你害怕的眼神,我會控制不住地把你給囚禁起來,囚禁在只有我能看的到的地方。
顧慎之的脣角動了動。
他輕輕俯下身,在女人的脣角印上一個吻。
一觸即離。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他連呼吸都是顫抖得。
浴室裏頭,顧慎之手裏拿着一塊乾淨的毛巾,淋溼了熱水。擰乾。
他彎下腰,給言卿擦了擦手和腳。
怕她睡的不舒服,顧慎之把她的外套給脫了。
很早之前,這裏就有言卿的衣服。各種各樣,琳琅滿目。這些衣服,都是顧慎之親自挑選的。
因爲,很早之前,他們就說過要來b市看海。顧慎之知道言卿喜歡b市,他就特意準備了一個驚喜。可後來,他就找不到他的卿卿了。
猶豫了幾秒,顧慎之拿出一套居家服幫言卿換上。手指在觸碰到女人柔軟的身體的時候,頓了頓。
脫去了最後的束縛。
燈光下,女人的身體玲瓏有致,肌膚賽雪。
顧慎之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出了一身的汗,他匆匆把衣服給言卿穿好。
不敢再看。
男人長長的睫毛,顫抖得厲害。像是小扇子,在眼瞼下方打下一片深深的陰影。
他臉上早就紅透了。
顧慎之粗粗地喘了口氣,他立馬衝進了浴室裏頭。
開了冷水。
水流順着他光裸的背往下流。
身下的慾望早就高漲了。
浴室裏頭,滿是水氣。顧慎之看着鏡子裏頭的男人,有些認不出來,鏡子裏頭的男人是他。鏡子裏頭的男人,那張冷清的臉上佈滿了情慾。
眼睛通紅。
他脣角勾了勾,劇烈地喘息了一下。
那慾望來的過得強烈。
他想象着言卿的樣子,手指動了動。在最後的瞬間,他想到了女人朝着他笑的臉。
顧慎之在浴室裏頭待了很久,他洗乾淨手裏頭的污濁,擦乾身體。轉身,走了出去。
他沒穿鞋,怕吵到言卿。
寂靜的臥室裏頭,男人起身,走向了外頭。
天氣很冷,大概是要下一睜夜的雪。
顧慎之靜靜地看了很久,久到頭髮完全乾了,他才擡腿走到言卿的牀邊。
他掀開被子,躺在了她的旁邊。
女人在藥物的作用下,一直都沒有醒。顧慎之睜着眼睛,根本就睡不着。
女人的呼吸聲就在耳邊。
他不敢閉眼,怕一閉上眼,就會發現。這所有的一切,只是他做的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像過去三年裏頭,每一場夢裏一樣。
顧慎之轉過身,他虛虛地伸出手,抱住言卿。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來。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不要醒來。就讓他活在虛幻的夢境裏頭好了。
可是,現實終究是現實。
如果不是陌生的環境和身邊的男人,言卿一定會因爲最近睡了好覺,而心情雀躍。
畢竟,她有一段時間沒睡好覺了。
她睜開眼睛,見到的就是男人那張宛如神袛的臉。他臉上的每一寸都宛如細細雕琢而成的。
他閉着眼睛,這樣睡着的樣子。
褪去了平日裏頭的冷漠,多了幾分難得的柔軟。
言卿睡懵了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眼睫顫抖了幾下,記憶才慢慢回籠。
她…喝了那杯橙汁。然後,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再醒來,就在這裏了。而身邊,還睡着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她失去記憶前見到的那個男人。
顧慎之。
言卿拉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竟然換了一件衣服。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安慰自己可能什麼都沒發生,畢竟她現在身上沒什麼特別不適的地方。
她慌忙起身,轉身就想跑。
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男人,給攥住了手腕。
“卿卿,去哪裏?”
男人的眼底一片清明,哪裏有半點剛睡醒時候的樣子。
事實上,顧慎之一夜未眠。今早,也無非就是試探言卿的反應。她對他,依舊是排斥,打從心裏頭排斥。
言卿沒回頭,說了一句:“回家。”
身後的男人淡淡說道:“卿卿,你想回去哪裏?這裏就是你的家。”
什麼?!
言卿猛得轉過身,和顧慎之四目相對:“顧先生,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只知道,我要回家,你這樣是非法的。我可以報警處理。”
“非法?”顧慎之勾了勾脣角,滿不在乎地說。
言卿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面前的男人到底是誰。所謂的法,所謂的規則,在他眼裏,恐怕什麼都不是。
她往後退了幾步,儘量離顧慎之越遠越好。她之前甚至還以爲顧慎之是一個良善之輩,現在想來,都是她的錯覺。
言卿說:“顧先生,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把關在這裏。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要是宮小姐知道了,一定也會不高興的。”
“顧慎之。”
“什麼?”
“卿卿,我告訴你,叫我的名字。”顧慎之說道:“如果不…”
男人的聲音裏頭帶着濃濃的警告意味。
“顧先生,我和你根本就不熟。哪怕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