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嚥了咽口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她咬着自己的脣,明顯是怕得厲害。
顧慎之纖長的手指伸出,冰冰涼涼的手指碰到了言卿的脣角。
“別咬着。”顧慎之說。
男人的聲音沙啞,並不難聽。
帶着幾分莫名的味道。
生怕顧慎之再對自己做些什麼,言卿抱着膝蓋,垂下了頭。
顧慎之收回了手。
光打在言卿烏黑的發頂上。
明明他知道,言卿的臉上一定滿滿的都是抗拒。可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讓她留在自己身邊,讓她她在自己的視線裏。
哪怕就是這樣,顧慎之也覺得滿足。
高高在上的男人,素來都是一張冷冰冰的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臉上都是病態的滿足。
“卿卿,去洗澡。”顧慎之低聲說。
言卿睜大眼,擡起頭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顧慎之靠近了些許,兩人的距離很近。言卿下意識地把身體往後仰,卻被面前男人給抱了個滿懷。
他撐着雙臂,伏在她的身上。
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太危險了。
言卿根本就不敢動,生怕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去洗澡。”顧慎之又重複了一遍。
他的聲音低沉,沒有多少人氣。
聽到旁人耳裏頭,只覺得冷。
洗澡…那洗乾淨了要做些什麼…言卿雖然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些,沒喫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這些事情,她多少還是知道些的。更別說,面前這個男人,今天還對她做了特別過分的事情。
言卿立馬就想到了洗乾淨待宰的事情。
她哪裏敢洗的香香白白的,恨不得越髒越好。
“還是說…”顧慎之把言卿眼底的所有神色都收入眼底:“還是說,你想要,我給你洗。”
言卿:…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我自己來吧。”
這麼一說,她立馬推開自己面前的男人,鑽進了浴室裏頭。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就出了一身的汗。
鏡子裏頭的女人,一頭黑髮,散亂成一團。這副樣子,別說是顧慎之了,言卿自己都看不下去。
言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根本就不是顧慎之的對手。與其這麼自己,不如好好舒舒服服地洗個澡。
這麼想着,言卿覺得自己好受多了。也不在顧及房間裏頭還有一個男人,脫了衣服就開始洗澡。
嘩啦啦的水流聲傳到了外面。
原本端正坐着處理公務的男人,渾身僵硬了起來。裏頭在洗澡的,是他心心念唸了三年的女人,他怎麼可能忍得住。顧慎之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
強迫自己鎮定下去。
他重新拿起桌上的東西,埋頭處理公務。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流的聲音終於停下來了。
言卿擦了擦頭髮和身體,過了會兒,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她…好像沒有拿換的衣服?!
不是好像…是真的沒有…
現在擺在言卿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就這樣光着身體出去。
第二個,是叫顧慎之給她拿衣服進來。
那頭似乎是寂靜了幾秒鐘。
很快,就有人回覆:“嗯。”
柔軟的室內鞋在毛毯上走動時,發出細微的聲響。
言卿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砰砰砰地跳動得厲害。
隨着男人的走進,她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門被敲響。男人的聲音隔着門縫傳進來。
“給你。”
冷靜…冷靜…言卿努力地讓自己恢復鎮定。
門開了。
裏頭的女人伸出光潔如玉的手來。
因爲是剛剛洗澡的緣故,手臂帶着點兒紅。
顧慎之的眼底神色逐漸加深。
他到底是明白現在是不能做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也就忍下來了。
顧慎之把手裏的衣服遞到言卿的手裏邊,言卿伸手接過,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心。
顧慎之冰涼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碰了碰。
兩人都怔愣了幾秒。
睡衣從言卿的手心裏頭滑落,她眼睜睜地看着睡衣掉落到地上。
言卿猶豫了幾秒,當機立斷:“顧慎之,你幫我撿起來吧。”
男人的眼神深邃。
裏頭是深深的晦澀的海。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
言卿以爲男人根本就不會搭理她的時候,顧慎之彎下腰,把掉落在地上的睡衣撿起來。
說道:“我再去拿一套吧。”
言卿根本就沒來得及想,爲什麼顧慎之的家裏頭,會有這麼多女人的睡衣。而且,這睡衣,剛好又是自己的尺碼。
她現在只是想着,不能讓他走。指不定接下來,男人會不會給她送過來。
“我就要你手裏頭的這套。”
“這套?”顧慎之重複了一遍,把言卿臉上的神色給收入眼底。
“對。”言卿點了點頭。
好歹這人也沒有這麼禽獸,顧慎之沒有對言卿做些什麼,把衣服遞給了言卿。
一拿到睡衣,言卿就把門給關上了。等到穿上衣服了,她纔算是緩過勁來了。
言卿推開門。
顧慎之在辦公。
細細碎碎的黑髮遮住了男人的眉眼,他的鼻樑上,架了一副眼鏡。和平日裏頭比起來,更有一種不同的氣質。
察覺到她過來了,顧慎之擡眼。
臥室裏頭的燈打在男人的側臉上,他的脣角動了動:“不早了,你去睡覺吧。”
言卿應了聲好。
她可沒有問顧慎之什麼時候睡覺的打算,生怕顧慎之下一秒就說出要和他一起睡覺的話。
這麼想着,言卿利索地鑽進被窩裏頭,閉上了眼。白天睡了這麼久,再加上在陌生的環境裏頭,她根本就睡不着。
索性拿了牀頭的一本書來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間,聽到耳畔傳來水流聲。言卿下意識地擡眼去看剛剛顧慎之待着的位置,那裏,早就沒有他的人影了。
也就是說,顧慎之去洗澡了?
方纔有點頭緒的故事,現在根本就沒有一點頭緒。言卿聽着浴室那頭的水流聲,莫名得有點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