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夏擺擺手，笑着說沒事。
她的視線，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的面容，像是怎麼都看不夠。
宋兆早就習慣了旁人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是他並沒有深究。
只笑着對章夏點點頭，就沒再搭理她。
如今，宋兆的所有心思都在言卿的身上。
“頭疼的厲害嗎？”
“只是有一點點疼。”
“發生了什麼？你會頭疼。”宋兆對和言卿有關的事情，一直都問的很是仔細。
“我…好像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宋兆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很快他脣角又勾起笑來“小卿卿，聽話，別再想了。”
他伸手，揉了揉言卿太陽穴的位置。
言卿自然是沒有發現宋兆的異樣，而這一切，都被章夏給收入了眼底。
她的眼底一暗，安靜地站在一旁，沒有出聲。
*
言卿又開始做夢。
夢的初始，是孤兒院。哪怕夢裏的孤兒院，是言卿記憶年少時候的，言卿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一切都和過去沒有任何的差別。
孤僻，荒涼。
那是言卿從小生活的地方，從她擁有記憶開始，就生活的地方。
言卿在夢裏，看到了自己，還有宋兆。
言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宋兆，原來，年少時候的兆兆是這樣的。
直到這會兒，言卿纔想起來，其實年少時候的兆兆，並不是現在這樣的。
由於孤兒院裏頭的人，老是欺負言卿。年少時候的兆兆，是充滿戾氣的。
少年長着一張奪目的臉，卻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每當有人欺負她的時候，少年總是擋在他的身前。
有挑事的早就看兩人不爽了，可是宋兆打架，就和不要命一樣。
因着這個原因，很少有人敢招惹他們。
可以說，年少的言卿，在宋兆的保護下，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畫面一轉。
是原本好端端地站在一旁的宋兆，忽然踉蹌地倒下，沒了知覺。
他的脣色慘淡，手指緊緊地捂在胸口的位置，似乎疼的厲害。
言卿看到自己怔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場景，慌亂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後，她聽到自己不熟悉的詞。
心臟病。
院長媽媽有時候會用着憐憫又可憐的眼神，望着言卿。
“卿卿，我們沒有這麼多錢，所以宋兆…”
明明還是夏天，言卿卻覺得刺骨的冷。
她忍不住把自己給縮成一團，才讓自己不要叫出聲來。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可是這一切，都是命啊。
就在事情沒有轉機的時候，言卿聽到了一道少年的聲音“我可以幫他。”
少年的聲音淡漠，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那是一個陽光極好的午後。
先印入眼簾的，是一雙做工精良的鞋子。
言卿根本來不及看少年的模樣，她跌跌撞撞地朝着少年衝過去，手足無措地抓着少年的衣襬。
“你真的…可以救兆兆嗎？”
“可以。”少年低低說道。
忽然，伸手，勾起了言卿嫩白的下巴。
“言卿，看着我。”
言卿一愣，下意識地擡眼。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是筆墨難以書寫的美好。有些許光亮，打在少年的側臉上。一半置於明面，一半隱沒在陰影中。
細細碎碎的發，遮住了少年的眉，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眼尾略彎，瞳孔漆黑，裏頭倒映的是她的身影。
往下，是少年眼瞼下方的淚痣。
紅的仿似要滴出血來。
這是…
“記住我的名字，我是顧慎之。”
少年一字一句說道，攥着言卿下巴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
有些許光亮，透過簾幕滲透進來。言卿不住地喘息着。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直到現在，依舊記得當初夢裏頭的感覺。
還有…那顆淚痣…
竟然是顧慎之。
她到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在那時候，顧慎之就已經出現了。
可是，她的記憶裏頭，根本就沒有顧慎之的半點記憶。
第二天看到宋兆的時候，言卿難免就想到了這個。下意識地問道“兆兆，你生病的時候，是不是顧慎之來過？”
宋兆一怔，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一眯。
“我說的是你頭一次，心臟疼的時候。”言卿解釋道。
宋兆桃花眼裏頭的笑意褪去了一些，笑着說“卿卿，你這是聽誰說的？”
男人靠在病牀上，風姿卓絕。
端的是，美男如玉。
言卿抿脣“兆兆，我昨晚夢到了你…還有他。是你頭一次發病的時候。”
“傻卿卿。”宋兆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捏緊了。
他擡起手，戳了一下言卿的眉眼，打趣道“這自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了。你別想了，本來就不聰明，別到時候更傻了。”
言卿白了宋兆一眼，總算是沒有再想了。
“兆兆，你的這裏，還疼嗎？”她擔憂地問道。
兆兆心臟病發作的那天，對於言卿而言，簡直就如同噩夢一般。
宋兆舔了舔自己有些乾燥的脣角，脣角上揚。二話不說，就抓着言卿的手。
言卿一驚“兆兆，怎麼了？”
“我這裏疼，你給我揉揉。”
要不是宋兆的眼裏都是笑意，言卿還真的就被騙了。她甩開宋兆的手，有些氣悶“兆兆，不許拿這個騙我。”
宋兆脣角動了動，戳了戳言卿的腦袋“好。”
他的眼底，有言卿看不懂的苦澀。
正在病房裏頭，氣氛和諧的時候，門忽然就被敲響了。
那人似乎是很着急，敲門的聲音，很是急促。
言卿一愣，已經起身，去開門了。
面前的是一箇中年男人，其貌不揚。可眼底，閃着些許精明的光。
他沒有看言卿，匆匆忙忙地往病房裏頭瞥了一眼。對上宋兆的眼，忙說道“宋總，不好了。”
原來這人，是兆兆的員工。
言卿一愣，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可看着他這麼着急的樣子，難道是兆兆的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嗎？
*
言卿愣了會兒，還沒離開，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更是焦急。
“宋總，我們公司…”
總裁的失憶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