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都是因爲。
顧慎之,愛慘了那個叫做言卿的女人。
男人半靠在病牀上,由於失血,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臉上的神色,清清冷冷的。
聽到這話。
顧慎之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處。
白皙的手腕處,套着一串黑色的佛珠。那是言卿離開的第一年,顧慎之長途跋涉,特意去廟裏頭求過來的。
他素來都不信神佛,這一切,都僅僅是因爲言卿。
顧慎之勾脣,低低地笑了笑“付融,你不是該知道的嗎?”
順着顧慎之的視線,付融看到了男人的手腕。
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漫天的血色。
還有那個冷冷清清的男人,渾身狼狽的樣子。
付融的瞳孔一縮。
是啊,顧慎之早就在一年年,一天天無望的等待裏頭。
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三年太長了,足夠讓一個人,看透自己的心。
看透自己那顆,早就泥足深陷的心。
*
言卿慌亂地推開病房門。
男人穿着病號服,靜靜地站在窗邊。窗沒有關,風簌簌地從外頭吹進來。
他太瘦了,病號服被吹動得鼓起一塊,甚至可以看清楚後背的肩胛線條。
似乎是乘風而去。
“兆兆!”言卿叫了一聲,聲音裏有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了恐懼。
宋兆側過頭,脣角翹了翹,笑容與平日裏頭,沒有半點不同。
他眉頭微微挑起“小卿卿來了啊。”
揮之不去的,是心裏頭怪異的感覺。言卿定定地盯着宋兆看了很久。
宋兆弓下身,垂眸,慢慢地靠近言卿。
窗邊被種上了一簇不知名的小花。
宋兆的身上,也不可避免地帶上了花的香氣。
他笑,脣角浮現出笑紋。
“小卿卿,怎麼?”他頓了頓,挑眉“這是看我長得太帥,愛上我了。”
又是平日裏頭,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不自覺的,言卿鬆了口氣。
她往前走了幾步,冷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關上了窗戶。
抿了抿脣“兆兆,下次不要開這麼大的窗。”
宋兆脣角動了動,沒出聲。
想到了什麼,言卿白了宋兆一眼“那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宋兆聳他聳肩“忘了。”
言卿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仔細觀察男人的面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竟然覺得比昨日更蒼白了幾分。
“兆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言卿着急地上前幾步,剛想查看宋兆有沒有哪裏磕着碰着。手卻被男人給一把攥住。
“兆兆?”言卿擡眼。
陷入了男人那雙漂亮的桃花眸中。
男人的瞳孔顏色很淡,是漂亮的琥珀色。
“卿卿。”他念着她的名字。
語氣是難得的正經。
言卿一怔“嗯?”
“別靠我太近。”
“爲什麼?”言卿問道。
“爲什麼?”宋兆喃喃地重複了一遍,眼底閃過不明的光。
脣角下垂了幾分。
言卿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宋兆給掐住了腰身,抵在了牆上。
他們從沒有靠的這麼近過,近到只要宋兆低下頭,就可以吻到她。
這樣的親密,讓言卿心裏頭覺得有些怪異,有些無所適從。
從宋兆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女人漂亮的鎖骨和精緻的眉眼。
宋兆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怦怦怦。
帶着要跳出胸腔的力道。
心跳的太快了,他都害怕,面前的女人,聽到他的心跳聲,從而知道了他的心思。
“怕嗎?”
這話,幾乎是貼着言卿的耳邊說的。
帶着男人身上的氣息。
耳廓微微發癢。
“什麼?”言卿有些發愣。
怕什麼?她不是很明白。
下一秒,言卿睜大了眼睛。
下巴被一雙微微發涼的手,給捏住。男人手指上的肌膚太涼,言卿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兆兆?”
女人的眸子,清澈見底。宋兆從裏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手指合攏,蓋上了女人的眸子。
長睫在掌心顫抖,微微發麻。
“怎麼了?兆兆?”眼前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裏頭,言卿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對宋兆,永遠都不會防備。
因爲言卿知道,這世上,宋兆永遠都不會傷害她。
脣角一冷。
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貼在了她的脣角上。
那是…
言卿一驚,還沒來得及推開宋兆。
門就在眼前被推開了。
“你們…在做什麼?”男人的聲音,有些不敢置信。
言卿總算從方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了,她的眼睫顫抖得厲害。
剛纔,兆兆吻了她…爲什麼?
脣上還沾染着女人身上的氣息,宋兆想,自己約莫是被嫉妒給迷昏了眼。
三年前,卿卿愛的那個人,是顧慎之。三年後,也是顧慎之。那麼,是不是,不管過多少個三年,她都不會愛上自己。
宋兆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脣角,像是在品嚐什麼美食。
臉上揚起了一抹可以說是勾魂攝魄的笑容。
蠱惑人心。
“爲什麼?”言卿喃喃地問道。
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到極點。
“所以,卿卿,不要靠我太近。”
最後,宋兆只留下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言卿被付融給帶了回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氣氛格外的怪異。
可言卿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別的什麼。她的腦子裏頭一片空白。
兆兆…兆兆剛剛竟然親她了。
“言小姐,請你解釋一下,剛纔是怎麼回事?”付融掃了眼走在身旁的女人,說道。
言卿垂下眼,放在身側的手指,已經不自覺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襬。
“還是說…”付融忍不住地反脣相譏“你就喜歡看着男人爲了你,爭風喫醋。”
一邊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一邊是自己從小流落在外頭的表哥。
而這兩個人,爲了一個女人,甚至對上了。
言卿抿了抿脣角,低聲說道“付先生,請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阿慎。”
付融瞥了眼言卿“我自然是不會說的,只是希望言小姐,和宋兆待在一起的時候,把握好尺度。我相信,腳踏兩條船的事情,言小姐應該不會做出來。”
總裁的失憶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