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卿，晚安。”言卿說道。
顧思卿把臉給埋進了被子裏頭，甕聲甕氣地說道“媽媽，晚安。”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讓人不自覺地聯想到某隻偷喫的小松鼠。
言卿的心口，柔軟的不可思議。
正想要開口留下來，卻被身邊的男人，給抓住了手腕，拉着走了。
“阿慎。”言卿驚呼了一聲，已經被顧慎之拉着走進了房間裏頭。
原本她想到繼續陪在顧思卿身邊，多待上一會兒。可都到了顧慎之的房間，她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裏頭的陳設，和方纔沒有絲毫的不同。不久前待在裏頭的男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卿卿。”身側的男人，忽然低低地叫着她名字。
“嗯？”言卿轉過頭來。
看到了顧慎之半邊精緻的側臉。
不得不說，造物者對於顧慎之總是格外的偏愛。家世，地位，容貌。旁人不可求的東西，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他臉上的每一寸，都是恰到好處。
臉上淨白，沒有一丁點的瑕疵。
這樣的男人，光是這麼一動不動地站着。都給人一種驚豔感。
言卿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男人的模樣，甚至不清楚，他叫她，到底是出於一個什麼樣的目的。
“怎麼了嘛？阿慎。”
“吻我。”
面容清雋，氣質清冷的男人。掀起眼簾，慢騰騰地看了言卿一眼。
吻…吻他…
吻他哪裏？
男人這樣站着的姿勢，讓言卿瞬間就明白過來了。原來是吻他的臉頰。
明明她和顧慎之已經親吻過很多次了，可知怎的，言卿依舊覺得無比的緊張。
砰砰砰。
她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帶着要跳出胸腔的力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似乎是爲了方便她親吻，男人的身體，微微地前傾着。
淨白的側臉，就在她的眼前，等待着她採擷。
女人的呼吸，就在身邊。
臉上一軟。
那是她的吻。
顧慎之滿足地嘆息了一口氣。
這樣的吻，實在是太過於溫情。會讓顧慎之產生一種，他在被言卿給深深地愛着的錯覺。
只是這樣，還不滿足。
他轉過身，掐着言卿的細腰，結結實實地吻了上去。
言卿閉上了眼睛。
呼吸交匯。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慎之才停下來。他的額頭，抵着言卿的，低低地喘息着。
“卿卿，我愛你。”
外人眼裏，宛如謫仙的顧慎之，在言卿的面前，總是有說不完的情話。
言卿的眼睫顫抖了一下，她笑了笑。迎上男人的目光，低聲說道“我也是。”
直到兩人躺在一起睡覺的時候，言卿才慢半拍地想起來什麼。
她和顧慎之之間，很少有這樣單單純純的吻。而顧慎之的反常，都是發生在，她親吻了顧思卿以後。
“阿慎，你…是因爲我那樣親了思卿以後，你才這樣的嗎？”
顧慎之沒有吭聲，久到言卿甚至以爲，顧慎之根本就不會去回答這樣一個無聊的問題的時候。
她聽到身邊的男人說道“嗯。”
是啊，看到你親了思卿，我就很難受。
可依舊還是忍受不了。
顧慎之在心裏，低低地說道。
那些濃的快要溢出來的執念，顧慎之不願意讓言卿知道。他怕，嚇壞了她。
他說嗯…
他在喫思卿的醋，明明是應該覺得有些好笑的事情。言卿卻莫名地覺得有幾分心酸。
她一直知道，顧慎之有多在意她。在意到只有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也依舊會引起他的不安。
這樣想着，言卿轉過身。
男人的頭髮有些長長了，遮住了他的眉眼。言卿伸手，把他的頭髮，撥弄到了一旁。
顧慎之沒有動彈，任由言卿動作。
言卿定定地看着他。
由於這段時間，奔波在b市和青城。顧慎之的眼瞼下方，有些發青。眉眼間，帶着顯而易見的疲憊。
一直以爲，顧慎之都太厲害了，厲害到言卿甚至以爲，他是無所不能的。
可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他會恐懼，會害怕。就像是周圍碰到的每一個人一樣。
“阿慎。”
顧慎之擡眼，從鼻腔裏頭，發出一聲。
“嗯？”
“我愛思卿。”言卿看着男人臉上的神色，果不其然，他脣角的笑意變淡了幾分。
傻子。
明明，思卿是他們的兒子啊。
言卿在心裏頭說道。
“但是…”言卿頓了頓，接着說道“但是這樣的愛，和我對你的愛，是完全不同的。我愛思卿，這是我作爲一個母親對於孩子的愛。”
“以後，我們或許還會有別的孩子，我也會這樣愛他們。對於你，是男女之間的愛。”
“阿慎。”言卿主動地俯下身，在男人的眼瞼處落下了一個細碎的吻。
“阿慎，這樣的愛。全世界，我只愛你。”
男人的眼睫，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似展翅欲飛的蝶。在暖色的燈光下，如在夢幻。
他眼瞼下方，綴着一顆淚痣。恍惚間，言卿甚至以爲，這是他眼角的淚。
面前的男人，脣角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這樣的笑容，給他增添了幾分雌雄莫辨的美感。
他閉上了眼，把言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卿卿，我也愛你。”
夜已經完全深了。
牆角不知名的花兒，在悄悄地綻放着。
大牀上的兩個人，交頸而眠。
每一個言卿陪在他身邊的夜晚，對於顧慎之而言，都是天堂。
*
啪嗒。
啪嗒。
深夜裏，空曠的走廊裏頭，傳出了腳步聲。
走廊上的燈，亮了起來。
照亮了一個女人的背影。
她有着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穿着白色的睡裙。漂亮而纖細的腳踝骨，暴露在空氣裏頭。
她慢吞吞地往前走。
“—吱啦”一聲，門開了。
有一個身影，在黑暗裏頭消失開來。
哐當。
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了，風捲着外頭的枝葉，飄落進來。
喵。
靜謐的夜晚裏頭，傳來了一聲貓叫。
格外的突兀。
這一切發出的如此的詭異，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力，她又往前走了幾步。
總裁的失憶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