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阿慎，竟然沒有去公司。
顧慎之並不願意去回憶昨晚的事情，只要一回憶，那種手足無措的情緒，立刻就出現在他的心裏頭。
他只是抓住她的手，執着地問道“有哪裏不舒服嗎？”
他在緊張她。
以至於抓着她的手很緊，言卿注意到，男人的手指用力到指骨泛白。
她嘆息了一聲，伸手，反扣住顧慎之的手。低低地說道“阿慎，我很好，你在怕些什麼呢？”
顧慎之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她。
忽然，俯下身，把頭抵在言卿的肩膀上。
雙手，環住言卿的腰。
言卿看了眼站在另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她的顧思卿。笑着勾了勾脣角“思卿，快過來，離媽媽近一點。”
顧思卿似乎是有着猶豫，但還是堅定地朝着言卿走過去。
“媽媽。”
女人對他溫柔地笑了笑，手指碰了碰他的臉。她溫和地說道“思卿別怕，媽媽在。”
總算是哄好了這一大一小。
言卿去廁所洗漱。
不知怎的，總覺得今天的脣角總覺得有些疼。直到看到了鏡子裏頭的女人，言卿才反應過來。
浴室的光線很好，言卿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自己脣角上的齒痕。
她非常確信，在睡覺之前，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傷口。而且，這似乎是她自己咬傷的。可言卿卻沒有任何的印象。
上面的傷口似乎已經被人給處理過了，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已經結痂了。
言卿怔怔地看着，好半天，才收回眼。
顧宅的人，今天都看到了無比荒謬的一幕。
那個冷冷清清的少爺，竟然一直跟在一個女人的身後。不管那個女人去了哪裏，都可以看得到少爺的身影。
再聯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幾人對面前的女人，更是恭敬了幾分。
更何況，小少爺也素來不怎麼喜歡女人，而現在，竟然也乖乖地跟在這個女人的身邊。
儼然是幸福一家三口的樣子。
顧宅裏頭，有一處花園。這裏頭，十分適合花朵的生長。那裏頭，花團錦簇。顧慎之特意帶着言卿來這邊。
“喜歡嗎？”顧慎之說道。
言卿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了。
這裏，似乎和她年幼時，想要的花園重合在了一起。
—“等我長大了，我希望，有一個大花園，裏頭種上很多不同品種的花。對了對了，我還要在花園裏頭，放上兩個鞦韆。”
花園裏頭的鞦韆，也恰恰是兩個，不多不少。
這樣的花園，似乎是專門爲了她而建的。
言卿走到了鞦韆的旁邊，怔愣地看着。
“媽媽，快試試。”不等言卿反應過來，顧思卿已經興沖沖地拉起了言卿的手指。在他的帶領下，言卿坐在了鞦韆上。
顧思卿費力地在後面推着。
忽然力道一鬆。
他轉頭，印入眼簾的是男人的白襯衫。那是他的爸爸。
顧思卿也沒有鬆手，就這樣，和顧慎之合力，推着鞦韆。
鞦韆慢慢蕩起來。
這樣的畫面，看起來唯美而幸福。
三年了，三年了。
少夫人竟是回來了，以後，少爺不再是一個人了。
等到他們一行人走遠了。
顧宅裏頭的幾個傭人，才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着。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啊？”
“少爺和小少爺對她的態度，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衆人七嘴八舌地說着什麼，有人忽然說道“這人，會不會是小少爺的親生母親？”
“小少爺的親生母親…”有人嗤笑了一聲“怎麼可能？那個女人，早就掉入了大海里頭，屍骨無存。”
“啊？怎麼會？屍骨無存…我以爲是生病死的。”
“竟然是這種死法，小少爺也太可憐了吧。”
“你怎麼知道？”忽然，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那聲音柔和，讓人聽了如沐春風。
衆人一驚，轉過身去。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男人已經站在了那裏。
他似乎是剛剛來到，又或許是已經站了很長的時間。
男人模樣普普通通，可以說的上是平平無奇。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脣角勾着一抹笑容。看起來，就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這人是…
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恭敬地叫了一聲“溫醫生。”
溫和衝着他點了點頭，走到了方纔開口的女傭人面前。又問了一遍“關於少夫人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說話的女傭人，是一箇中年婦女。她姓方，平常大家都叫她方媽。她的臉頰上，沒有什麼肉。看起來，就是一副精明的樣子。
聽到了面前男人問她的話，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像是想到了什麼，步子又硬生生地止住了。她忙低下頭，回道“溫醫生，溫醫生，方纔的一切，我都是胡說的。”
方媽不用想都知道，幾個人看到她，會是什麼樣的眼神。這些，她都已經不在乎了。
她開始後悔，方纔她爲什麼要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
“胡說？”溫和笑了笑，不着痕跡地看了眼女人慌亂的眸子。
“對對對，溫醫生，您千萬不要和我這樣的小人物計較。方纔的一切都是我胡說的。”方媽應和道。
只要面前的男人相信了這件事情，不管讓她做什麼樣的事情，她都心甘情願。
溫和收回了眼，沒再說什麼。他望着花園裏頭的花團錦簇，忽然說道“我和少夫人，之前倒是認識。好端端的，她就不見了。我還以爲，你是知道些什麼。”
方媽臉上的笑容就更虛了。
她笑得滿臉上的褶子，皺成一塊兒。
溫和笑笑“既然你也什麼都不知道，那就算了。”
他說着，已經轉身離去。
似乎是真的相信了方媽的說辭。
方媽舒了口氣，後背的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浸溼了衣服。
見到溫和走了，幾個傭人才圍了過來。言語間，不乏譏笑。而這些，都不是方媽在意的。
今天言卿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甜蜜又痛苦。
總裁的失憶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