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怎麼和他解釋，也沒有任何的用處。這或許，是三年前，她離開以後的後遺症。
言卿並不想要顧慎之不安，這麼想着，她的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些。阿慎現在正在公司，所以，他並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她脣角動了動，安心了。
車子慢慢地往前駛過。
是紅燈。
明明今天的工作日，這個時間，應該是公司員工的上班時候。可是這會兒，卻堵的厲害。
簡直就是寸步難行。
言卿側過頭，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避開了方纔的話題“這裏離醫院有多少遠？”
她不願意在任何人的面前提及到顧慎之，哪怕這個人，沒有任何的惡意。
溫和也不在意，好脾氣地笑笑。手指捏着方向盤，望着外頭的車流“青城這個地方，就是堵的厲害。你應當是忘記了。去醫院的路，倒是離顧宅不遠，至於要花多少時間，得看我們的運氣。”
他如是說道。
言卿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他方纔說的那句話上了。什麼叫做她應當忘記了，溫和是知道她失憶的事情了嗎？
方纔管家和溫和談話的時候，言卿在房間裏頭。因此，並沒有聽到。
溫和脣角牽起，並不想要給女人解答疑惑。
他看起來是衣冠楚楚的樣子，骨子裏頭，只有自己才懂的卑劣。
等待的時間，無比的漫長。
青城的馬路上堵的不成樣子，車子像是蝸牛一樣的。慢吞吞的，好半天的時間，也不見挪一個空。
言卿生怕生了事變，她不自覺地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機。
光從外頭撒進來，打在女人的側臉上。
溫和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什麼。他又垂下眼，把所有的思緒，都給重新壓了下來。
似是不經意間，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幾下。帶着漫不經心的口吻“這麼在意他？”
溫和口中的他，說的自然是顧慎之。
言卿抿抿脣角，半天，才從鼻息間，發出一道模糊的嗯字。溫和一直關注着身旁的她，纔不至於錯過。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脣角扯動着，帶着幾分嘲意，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些什麼。
好半天的功夫，總算是到了醫院。
排號的人，並不是很多。沒一會兒功夫，就輪到了他們。
醫生是個男的，姓吳，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大腹便便。眉心褶皺的痕跡很重，一看，就知道是平時不常笑的人，很嚴肅。
溫和一進門，他就聞到了血腥味。
吳醫生皺了皺眉頭，打量着進來的兩個人。只是略微地打眼，他就認出了受傷的是誰。他淡淡道“衣服脫了，躺到那邊去。”
偌大的辦公室裏頭，有一個用來看診的小牀。牀單的顏色，是醫院獨有的白。透着一種慘白的，沒有生機的顏色。
言卿又覺得太陽穴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來到了青城。她太陽穴疼的頻率，越來越高。這似乎，是在預示着什麼。
溫和的視線，在言卿的身上停留了幾秒，又快速地收了回來。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動作優雅自然。就像是一個大少爺，在洗澡更衣。
外套，襯衫，最後，溫和的上半身，已經是全裸的狀態了。
等到言卿回過神的時候，出現在她眼皮子底下的，就是溫和上半身全裸的樣子。
男人靜靜地站在那裏，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上半身赤裸的樣子。他的眼裏，帶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惡意。只是被那副金絲眼鏡，給徹底地掩住了。
看起來，溫和爾雅。
言卿慌亂地想要收回眼，可無意間瞥到的一眼，卻讓她愣了神。
溫和腰側，除去剛剛增添上的傷疤。他的身上，還有很多個傷疤，就遍佈在他的身體上方。很顯然，這是很久之前的了。
這些，都不是讓言卿愣神的原因。真正讓言卿愣神的原因，是男人腰側新添的傷口下方，白色的疤痕。
這疤痕的顏色很淺，形狀像是彎彎的月亮。
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裏頭飛快地閃過。言卿根本就抓不住一丁點的思緒，只能盯着男人那道月牙狀的傷口發呆。
她忽然就覺得有點難過，僅僅只是因爲看到了那道傷口。可具體是因爲什麼，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彷彿她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卿卿，你這是看上我了嗎？”男人的聲音，帶着幾分調侃的語調。
言卿一怔，才從方纔那種奇怪的情緒之中脫離出來。她說“我是不是見過你？”
溫和眉頭一挑，笑了笑“自然是見過的。”
不等言卿問些什麼，他接着說道“畢竟，之前我也看過你的病。”
他的聲音很輕，沒什麼大的情緒起伏。
是這個原因嗎？所以她纔會覺得那道傷口，莫名的很眼熟。
不是的，不是這個原因…可到底是因爲什麼，言卿的心裏，根本就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她沒有繼續想下去，脣角抿了抿。這是她慣常會有的小動作。
溫和只略略地瞥了眼，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眼。
醫生處理傷口速度很快，過了會兒，言卿竟是從托盤上，看到了已經碎掉的花瓶碎片。昨晚竟是扎進了男人的腰側。
或許是因爲打了麻醉的原因，溫和臉上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與往常沒有半點不同。
托盤上面，是幾片花瓶碎片。帶着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言卿瞳孔一縮，脣角張了張，說了聲對不起。
那聲音，被溫和給聽到了。他脣角翹了翹“卿卿，你難道不應該是報答我嗎？比如以身相許。”
調侃的語調。
言卿沒放在心上，耐心地詢問醫生，溫和身上的傷口情況。
吳醫生摘下手套，說了些注意事項。就擺擺手，示意兩個人出去。
言卿道了聲謝，從附近的窗口拿藥，遞給身邊的男人。
總裁的失憶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