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他在緊張。緊張什麼呢？緊張她不在意他。
“阿慎。”言卿看着兩人糾纏在一塊兒的手指，垂下眼“鬆開。”
顧慎之聽話地鬆開了。
言卿垂下眼，把兩個人的十指，緊密地糾纏到一塊兒。這下，換成言卿把顧慎之的手指，給徹底地包裹起來了。
女人的手掌心很暖。
“阿慎，你在害怕什麼？”言卿說道。
怕什麼…
顧慎之一愣，脣角露出一抹笑來。這笑容，只是揚起了一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他怕言卿不在意他。
他怕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場夢境。夢醒了，他就會發現，這一切，無非都是他做的一場夢。
他怕，言卿根本就不在意，旁人問他要聯繫方式。
說到底，還是因爲太愛了，纔會患得患失。
“阿慎，我喫醋了。”言卿說道，看着顧慎之的眼。
她看到男人的眼睫顫了一下。
言卿忽然覺得有些手癢，下意識地摸上去。和她想象中一樣，很好的觸感。
下一秒，言卿就被顧慎之給拽到了角落裏頭。
言卿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男人給親了。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襲來。
他吻的太深入了。
言卿覺得舌頭有些麻。
她拍了拍男人的背，示意男人停下來。可顧慎之像是根本就沒有察覺到。
言卿覺得有些腿軟，伸手，勾住了男人的後頸。這是完完全全信任的姿勢。
親完了，顧慎之的眼神，還是灼熱的。
言卿有些不敢和他對視，又怕顧慎之誤會。補充了一句“我有些不好意思。”
她自然是不好意思，雖說顧慎之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但是說不成，還是會被別人給看到。
顧慎之的指腹在言卿的脣畔上摩挲着，輕嗯了一聲。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好了很多。
言卿想要給顧慎之買衣服，可是不想要用他的錢。
而憑藉着她的經濟實力，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這裏，給顧慎之買上一件衣服。
言卿有些難過地想到，或許連半件都買不到。
“阿慎，我的錢不夠。在這裏，我沒有辦法給你買衣服。”
顧慎之從錢包裏頭，抽出了一張黑卡，遞給了言卿。
言卿沒有接，對上了男人不解的眸光。她解釋道“所以，我們去別的地方吧。我想用自己的錢，給你買衣服。”
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男人的聲音。
言卿擡眼，竟是發現，顧慎之是在發呆。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脣抿得死緊。明明他沒有露出任何一絲多餘的情緒，言卿卻覺得，他在難過。
顧慎之閉了閉眼。
他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幕，言卿拿到了第一筆錢，也是這樣和他說。
—阿慎，這是我賺的錢，我想給你買衣服。
很快，顧慎之就看到了那件衣服。那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毛衣。
深色，看起來很暖和。
可以看得出來，是言卿精心挑選的。
心臟一陣的戰慄。
可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因爲那個想要用自己的錢，給他買衣服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不見了的意思，就是從他的世界裏頭，徹底地消失不見。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
那件顧慎之以爲自己嫌棄的毛衣，直到現在，還好好地待在顧慎之的房間裏頭。太珍貴了，顧慎之根本就捨不得穿。
關於兩個人之間的記憶，如今記得的，只有他一個。
顧慎之的喉結動了動，他應了聲好。
言卿並不知道這邊賣衣服的地方是在哪裏，反正已經中午了，索性先去餐廳裏頭喫飯。
顧慎之沒有意見。
言卿選了一家叫做味家的小館子。
沒來青城之間，言卿就曾經聽過吳桐唸叨過。有一家小館子裏頭的菜特別好喫，讓言卿有機會去嚐嚐。
吳桐曾經告訴言卿，館子的地址。言卿還記得，她輸了個地址。
位置挺偏僻的，車開不進來。
需要兩個人下車走。
言卿看了眼身側的男人，心裏頭估摸着，他定然是沒來過。在言卿心裏頭，顧慎之定然是會來那種高檔的西餐廳，這樣的地方，定是不會來的。
就自己對着手機導航找路。
顧慎之看了眼言卿的背影，默不作聲地跟上了。
不知不覺，就走進了一條小巷子裏頭。言卿竟是覺得有幾分眼熟，她把手機導航關了。
竟是自己憑着直覺，找到了那個小館子。
小館子的牌，就掛在外頭。很小，很容易被人給忽略掉。
現在是飯點，小館子裏頭的人挺多的。
看了眼裝修，很顯然，是已經開了很多年的。館子裏頭，只是兩個人，是一對夫妻。
言卿好不容易找了個空位，拉着顧慎之坐了上去。
“姑娘，喫點什麼？”老闆娘迎了上去。
言卿擡起頭。
女人是個中年女人，頭髮有些花白。臉上都是被歲月侵蝕過的痕跡，可是笑起來，很溫和。
四目相對，老闆娘睜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說道“是小卿嗎？”
言卿一怔，眼皮子垂下。不知道該如何回覆，她並不確定，這個老闆娘說的人，是不是她。
因此，言卿只是勾脣笑了笑，沒有出聲。
老闆娘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她侷促地搓搓手“不好意思，小姑娘，我把你和另一個小姑娘給弄混了。她已經很久沒來了，我以爲你是她。”
“很像嗎？”言卿問了一聲。
老闆娘細細地打量着言卿的眉眼，說道“像，太像了，就像是一個模子裏頭刻出來的。說起來，那丫頭，已經三年沒來了。也不知道去哪裏了，真是沒良心的臭丫頭。”
三年…
言卿的脣角抿了抿，還沒有多說些什麼。
就聽到老闆娘接着說道“是我看錯了，我記得，三年前，陪那丫頭來的小夥子，可不長這樣。”
氣氛有一瞬間的怪異。
顧慎之捏着筷子的手收緊，脣抿成一條直線。
老闆娘沒有意識到什麼。
總裁的失憶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