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惡狠狠地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恰好瞥到了旁邊男人的眼。
男人有一雙狹長的眼,眼睫微微彎起。這是一雙極其漂亮的眼。
清冷沒有波瀾。
卻帶着濃重的戾氣。
李飛莫名的,產生一種被猛獸給盯住的恐懼感。他避開了男人看過來的眼神,又覺得自己方纔的感覺,實在是可笑至極。
無非是一個長得好看些的小白臉。
竟是讓他覺得有些可怖。
今天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
這樣想着,他直起身體,看着面前的男人“狗不擋道你不知道嗎?”
顧慎之的脣角動了動,掀起眼簾,慢騰騰地看了一眼。
那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像是他是一個死人。
原本還要出口的辱罵聲,就這麼梗在了喉嚨裏頭。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李飛眼睜睜地看着男人進了廁所裏頭。他在門口僵硬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轉身走了。
地面潮溼。
男廁所裏頭只有幾個人嘩啦啦的放水聲。
隔間裏頭沒有人。
顧慎之往前走去,推開隔間的門。
幾乎是一眼,他就看到了七零八落的手機。
瞳孔一縮。
眼睫顫抖得厲害。
他蹲下身,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有那麼一瞬間,思緒都是空白的。
顧慎之根本就想不通,爲什麼言卿的手機,會出現在男廁所裏頭。還變成了如今這樣…
心裏頭有太多念頭,紛涌而來。腦海裏頭,嗡嗡作響。
三年前的一幕,出現在顧慎之的腦海裏頭。卿卿,在哪裏…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顧慎之的心裏,沒有答案。也沒有一個人,可以給他答案。
目眥欲裂。
他蹲下身,不介意手機的污漬,把已經七零八落的手機,給撿了起來。
握着手機的手指,用力到指骨泛白。
眼睫垂下,在眼瞼下方,打下一處陰影。
他的膚色冷白,在廁所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容色惑人。
“這位先生,這手機…是你的嗎?”
顧慎之擡眼望來。
男人的眼底,帶着還沒有褪去的怯懦。想到了什麼,他咬了咬脣角“剛剛我看到那位頭髮染成紅色,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先生,把這個手機,給碾碎了。”
“先生?”男人擡頭,卻發現方纔那位先生,已經匆匆地離開了。
*
李飛找樂子的地方多的是,今天不舒爽了,自然是要找幾個娘們,睡上那麼幾回。
也就好了。
他是這街頭,有名的混混。從小混到大,偶爾看到幾個好看的小姑娘,那又是上下其手。
可架不住他家裏頭有錢,又有關係,自然也就無法無天了。
這是附近有名的紅燈區,牛鬼蛇神俱在。李飛家裏有些錢,偏偏有些奇怪的嗜好,最是喜歡這樣的女人。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帶勁。
這邊,他衣服已經脫光了,惡狼撲食一般地朝着面前的女人撲了過去。
砰砰砰。
門被敲響了。
李飛正在興頭上,自然不會理會。哪成想,這敲門的人,敲個不停。
李飛親了女人一口,又在她身上,摸了一會兒,才鬆開。
“等着,等會兒飛哥讓你快活。”男人的眼底,帶着淫穢的笑容。
“討厭。”小柔嬌滴滴地叫了一聲。
“誰啊?敲敲敲!敲鬼吧你!”
門大開着。
李飛震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瞳孔一縮。
男人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
眼神很冷,冰冷的沒有機質。
“你…你來幹什麼?”李飛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步步緊逼。
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從兜裏頭拿出一個手機。手機七零八落的“這個爲什麼在你手機?”
在看到男人拿出手機的時候,李飛的心裏,一咯噔。他瞥了眼,故作鎮定地說道“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趕緊利索地滾蛋。”
李飛迅速地伸手,想要把門給合上。
顧慎之的視線,在李飛的身上掃了眼。
門被關上了。
“你神經病啊!”李飛有些後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要不是他剛剛反應快,說不定就夾到手了。
“這個手機的主人,在哪裏?”顧慎之說道,不放過李飛身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李飛煩躁地皺了皺眉頭“我都說了,我根本就不知道!”
“不知道…”顧慎之低低地重複了一邊,脣角勾起一抹笑來。
猛得踹出去一腳。
男人的速度太快,李飛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他踉蹌地摔倒在地上,手指捂着腹部,好半天都起不來。
“啊!”恰好目睹這一幕的小柔,控制不住地尖叫出聲。她的身體,不住地顫抖着。小柔的身上,就裹着一件外套,幾乎算得上是全裸。
她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小柔家裏頭沒錢,手裏頭掙得錢,全部都寄回老家去了。她租住的地方,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房間昏暗逼仄,方纔爲了辦那事兒,兩人刻意沒有開燈。
男人揹着光而立。
他的面容,一半隱在昏昏光線下,一半落於明處。光影在他的面容上,交織着。
小柔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宛如天神。
可下一秒,這個好看的男人,竟是面無表情地擡腳,重重地碾過李飛的手指。
“啊啊啊!”李飛驚恐地擡起頭來,十指連心,他控制不住地叫出聲來。
顧慎之的脣角,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襯着他那張出色的面容,應當是讓人賞心悅目的。可是,再聯想到他這樣的行爲,只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顧慎之垂下眼,鞋面擡起李飛的下巴“現在可以說了嗎?”
李飛面色慘白,整個人像是從水裏頭撈出來的。
溼了一大片。
他的眼神裏頭,帶着沒有褪去的恐懼。
“我…我說。”
紅燈區某個房間裏頭,傳來了聲聲淒厲的叫聲,讓人聽了,都覺得毛骨悚然。
來這裏的,多的是那些有奇怪癖好的客人。住在旁邊的人,只是聽了一會兒,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總裁的失憶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