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卿張了張嘴，卻被男人打斷了。
顧慎之伸手，輕輕地摸了摸言卿的髮絲。手指勾了一小撮，纏繞在手心。他覺得這些髮絲，就像是情絲，在他的心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我很嫉妒。”
“什麼？”言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她也完全沒有辦法把嫉妒這兩個字和顧慎之聯繫起來。
對於顧慎之，言卿更多的印象，就是男人臉上淡然又冷漠的神情。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似乎都可以鎮定自若。
“看到你和宋兆在一起的時候，我嫉妒得快要瘋了。”顧慎之低低地說道“這麼多天，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甚至都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知道，這麼多天，你都陪在宋兆的身邊。”
其實…並不是沒有想起過他…言卿常常會在閒暇的時候，不自覺地想起顧慎之的身影。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給自己找事情做。
只有這樣，她才能不那麼想他。
當然這些，言卿都不會告訴顧慎之。
言卿知道自己的性子，對於感情，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主動的人。碰到問題，她都想要把自己給縮成一團。
她聽到顧慎之接着說道“我的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好像只要佔有你，你就不會離開我了。對不起…”
顧慎之這是在解釋嗎…
她垂下眼，避開顧慎之看過來的眼神。抿着脣角，一聲不吭。她的喉間有些澀然。
下巴被男人捏起。
帶着涼涼的觸感。
“看着我。”顧慎之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低沉沙啞。
像是被蠱惑了，言卿下意識地睜開眼。
撞進了男人暗色的眸子裏。
“你會陪在我身邊的是嗎？”顧慎之低低地說道。
言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些天，她知道的一切，已經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和顧慎之相處。
她無法去想象，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視頻，她纔會從顧慎之的身邊離開。
“你說會啊！”由於言卿的不出聲，讓顧慎之失去了素來的沉着冷靜，變得歇斯底里。
月光下，男人的神色，癡狂又瘋癲。
言卿別開眼，沒有再看。
腰間一緊，她被男人緊緊地勒住，扣在懷裏。他的力道很大，似乎要把她給相鍥入自己的身體，從此再也不分離。
他的頭，輕輕抵着言卿的肩膀。
“卿卿，求求你，說你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他的聲音很輕，仿似被風一吹，就是徹底地顯示不見。
那樣高高在上的顧慎之，在這一瞬間，卑微到了塵土裏。
“你別這樣…”言卿的手指，僵硬地放在身側。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碰面前的這個男人。
她想要弄清楚，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纔會出現在b市，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面前的男人，只是緊緊地抱着她，沒有說話。
風從窗口吹進來。
言卿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
她擡起頭來，聽到自己說出聲來“顧慎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纔會離開你？”
面前的男人，臉上的血色，全部褪去，變得慘白如紙。
就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駭人的事情。
言卿一驚，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顧慎之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大。這讓她不由得更加想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久久，他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他只是這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顧慎之走了，他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走了。他的臉色很難看，像是失去了魂魄，只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從窗戶口往下看，言卿看到男人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夜色裏。
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直到這會兒，言卿才意識到，顧慎之的衣服，還在她的身上。
心裏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顧慎之的身影，在夜色裏頭，慢慢遠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顧慎之的身影，言卿才收回眼。
門重新被關上了。
*
雪地裏，顧慎之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
很冷，很冷。
顧慎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那個被外人稱之爲天才的大腦，在那一瞬間，似乎徹底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顧慎之想到了剛剛言卿問的問題，他忍不住想道，卿卿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要不然，她爲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不會的…顧慎之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卿卿不會知道的。她不會知道的。
她已經失憶了。
她已經失憶了。
沒有人會知道的，沒有會知道，他當年用了多麼卑鄙又拙劣的手段。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爲一個可笑到極點的理由。
顧慎之不後悔，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依舊會這樣做。因爲啊，要不是因爲那個原因，他根本就不會去注意到言卿，更不會去愛上她。
只有愛上言卿的時候，顧慎之纔可以告訴自己。自己還是一個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可哪怕是這樣，心裏頭卻像是破了一個大洞。
讓顧慎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今晚太冷，還是他太冷了。
顧慎之慢慢地在雪地裏頭走着，他的神色悽惶，臉色慘白一片。
他在樹下停了下來。
忍不住從兜裏，拿出一根菸點燃。
啪嗒。
火光明明滅滅，他點了好幾下，都沒有點燃。
拿着打火機的手，微微顫抖着。
顧慎之輕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過了幾分鐘，煙才成功點燃。
從這裏，往言卿的屋子裏頭看，可以看到女人的身影。
顧慎之就這樣站在樓下，怔怔地看着。
指尖夾着的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熄滅了。
雪下的越來越大了。
直到她房間裏頭的燈徹底熄滅了，顧慎之才轉身離開。
車在幾乎無人的街道上開着。
街道上的燈光，並不是很明亮。
顧慎之的手掌心，幾乎已經凍到麻木。他臉上，卻沒有任何一絲的表情。
總裁的失憶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