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章夏往前走了幾步“還是說，你喜歡他？”
望着這麼大轉變的章夏，言卿有一瞬間沒回過神來。
她搖搖頭，淡淡說“我不喜歡他。”
言卿不喜歡宋兆，或者說，她對宋兆的喜歡，只是當成親人之間的那種喜歡。並不是什麼男女之情。
章夏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她的臉上，又浮現出了和平日裏頭沒有半點差別的笑容。
她親暱地靠近了言卿，仰頭看她，低低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和我搶他的，是嗎？”
章夏靜靜地看着言卿，眼裏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言卿下意識地點點頭，看着這一幕，只是覺得心裏頭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她搖搖頭，把自己心裏頭這種奇怪的感覺給甩出去。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言卿問道。
章夏那張清秀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抹笑容來“我自然是一直都在，陪了他一整晚。”
宛如少女般羞澀。
言卿心裏頭想着，也許是她剛出去的時候，兆兆就醒了。然後，把章夏叫過來的。對於這些，她沒有多想。
“兆兆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聽到這句話，章夏猛得擡起眼來。由於臉頰上的肉有些消瘦，而顯得過於大的眼睛。
黑黝黝的。
“你爲什麼要讓他淋雨？他這樣的身體，怎麼可能承受得住？”章夏低聲質問道。
言卿也就因此打消了心裏頭的最後一絲疑惑。
宋兆有心臟病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言卿明白宋兆的心思，他不想要別人把他當成異類。索性就一直瞞着。
既然章夏知道，那她說的話，自然也都是真的。
“對不起。”言卿輕輕說道。
此時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不想去解釋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或者是別的什麼。
章夏沒有多說什麼。
言卿有些擔心病房裏頭宋兆的狀況，建議道“要不然我們先回去看看吧，我有些擔心兆兆。”
章夏勾了勾脣角，言卿這時候才注意到，她的頰側有淺淺的酒窩“你回去吧，我還有事情，改天再來。”
她輕輕說道，又望了眼病房的方向，表情點兒點兒癡意。
“對了，不要在他的面前提到我哦。”章夏理了理臉頰旁邊散落的碎髮，一根手指，輕輕地纏繞着“要不然，他會生氣的。”
章夏補充了一句“他一直都不喜歡，我在別人的面前提到他。”
言卿應了聲好。
女人的背影已經從她的眼前，徹底地消失不見了。她的背影帶着點兒雀躍。
言卿收回眼，沒有再看。
*
病房裏頭靜悄悄的，只有男人低低的呼吸聲。
他閉着眼睛，睡得很安穩。
言卿心想，也許是吃了藥的緣故吧。
宋兆這樣不說話的樣子，倒是有點像是童話故事裏頭的睡美人。不過，言卿可記得，頭一次他惡劣的樣子。
想到這裏，言卿不自覺地勾起了脣角，笑了笑。
宋兆生了一張很好看的臉，是的，好看。說是妖嬈也不爲過。
言卿到現在，都還記得，第一天見到宋兆時候的驚豔。
站在樹下的有着漂亮桃花眼的少年，牽起一側脣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哪怕他臉上的笑容，是帶着惡意。但是依舊帶有蠱惑人心的能力。
言卿沒有再多想，起身，從一旁拿了個杯子，想去先給宋兆接點熱水。
餘光瞥到了桌子上的白色粉末，言卿一怔。
這…是什麼？
她的指尖下意識地揩了一點兒，輕輕摩擦着。
剛放到筆尖，想要聞一下。
男人的聲音，突兀地在安靜的病房裏頭響起“卿卿，你在幹什麼？”
或許是剛睡醒的緣故，宋兆的聲音，帶着點兒沙啞。
言卿一怔，手指間的藥物已經掉落在地上了。
“兆兆？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言卿慌忙上前一步，走到了宋兆的身邊。垂下眼睛，查看他的反應。
“能有什麼事？”宋兆毫不在意地說道，視線下意識地看向她的身後，低聲說道“顧慎之呢？”
“他去公司開會了。”言卿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告訴宋兆。
宋兆臉上的傷口，已經消腫了。不過，離得近了，依舊可以看到上面的青紫。
言卿抿了抿脣角，伸出手，想要碰碰這個傷口，手指卻頓在了半空中。
“還疼嗎？”
宋兆把言卿的全部神色都收入眼底，漂亮的桃花眼轉了一下。他勾脣笑了笑“如果我說，很疼。那麼你以後，是不是就會離顧慎之遠遠的。”
離顧慎之遠遠的。
這不是言卿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她的脣角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下意識地避開宋兆看過來的視線。
耳畔似乎又回想起顧慎之在她耳邊說的話。
—“別離開我，要不然我，會死的。”
說這話的男人，眼底暗沉一片。
他的聲音，帶着寒意。
讓言卿至今都忘不了。
宋兆的桃花眼裏頭，飛快地閃過什麼。脣角勾起笑來，那是隻有他自己，才能夠明白的苦澀。
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
卿卿愛着的那個人，還是顧慎之啊。
哪怕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可是啊，卿卿，這世上，你最不應該愛的人，就是顧慎之。
宋兆不知道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一點，他卻很清楚。
那就是顧慎之這個人，會傷害卿卿。會傷害那個他捧在掌心裏頭的卿卿。
“言卿。”
宋兆低聲叫她的名字。
他甚少這樣叫她的名字，他老是叫她，卿卿，卿卿。當然，宋兆向來是個沒個正行的人。每當他脣角勾起痞痞的笑容時候，他就會叫她，小卿卿。
言卿怔愣地擡起頭來，看着宋兆臉上嚴肅的表情，有些恍神。
“兆兆，怎麼了？”
“言卿。”宋兆指了指自己的臉，拉開病服裝袖子，露出自己白皙手臂上的青青紫紫。
總裁的失憶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