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哥哥,告訴我…這…這怎麼可能呢?”舒夢慕的眼角通紅一片。
淚水順着舒夢慕的臉蛋,往下流動。
看起來,楚楚可憐。
看到舒夢慕這樣,簡單心疼了。他把舒夢慕給抱在了懷裏頭,輕聲安撫:“夢夢,哪怕是這樣,叔叔和阿姨還是會把你當成他們的孩子的。”
“怎麼可能?!有了言卿,他們還會記得從孤兒院裏頭,領養來的我嗎?!我只是一個小可憐蟲罷了。”舒夢慕終於控制不住地歇斯底里起來。
她謀劃了這麼多年,只是想要,讓自己完完全全地融入舒家。她在舒家待了這麼多年,終於要被舒家的人,給接受了。
可現在,竟然有人告訴她。
那個和她一起在孤兒院裏頭長大的小可憐蟲,她一直都看不起的言卿,竟然纔是真正的舒家千金。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看到舒夢慕這樣,簡單只是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把舒夢慕給抱進了懷裏。雙手輕輕地拍着舒夢慕的背:“夢夢,別難過。不管發生的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這是簡單,能夠說出口的,最美好的情話。
要是舒夢慕可以在這一刻,收手。那麼她這一輩子,定然是順順利利的。可她沒忍住,還是出手了。
她抱着簡單的腰身,用着細細軟軟的語調,低聲說道:“簡哥哥,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你在說什麼?夢夢。”簡單皺了皺眉頭,他垂下眼,把舒夢慕臉上的表情,給收入眼底。
她的臉,只是巴掌大小。眼角微微的暈染把些許的紅,讓人的心裏,不由得憐愛了幾分。
由於方纔哭過了,她的鼻尖,紅紅的。
舒夢慕仰着頭,一眨不眨地看着簡單。她的眼睛,晶晶亮亮的,像是黑濯石一般。
“簡哥哥,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只要我和你,都不說出去。那麼自然是不會有人知道的。”舒夢慕說道,脣邊甚至帶上了些許的笑容。
可簡單根本就沒有出聲。
舒夢慕擡眼,去看簡單的反應。見他的眉心微蹙,舒夢慕小心翼翼地出聲:“簡哥哥,你…不同意嗎?”
“夢夢,你該知道的。這一天,叔叔和阿姨等的太久了。現在知道了他們女兒的消息,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簡單解釋道。
他明白舒夢慕的不安和自卑,可依舊覺得這些和這麼多年的骨肉分離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簡哥哥…你…”說着,舒夢慕哽咽出聲:“你…我當然知道,爸爸媽媽會很高興的。可是,你忘記了嗎?言卿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簡單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就聽到舒夢慕接着說道:“我之前告訴過你的,我小時候在孤兒院裏頭。有一個女孩,一直欺負我。就因爲我有一條特別好看的白裙子,整個孤兒院裏頭的小孩,都願意和我玩。”
“我被孤立,被騙到了小黑屋裏頭,還被餵了嗖的飯菜。你忘記嗎?簡哥哥,這個人的名字!叫做言卿!”舒夢慕聲嘶力竭地說道。
簡單當然記得,看到舒夢慕這模樣。他心疼了,他走進了些許。伸手,把舒夢慕眼角度的水漬給擦乾淨。
“夢夢不哭,我不說了。”簡單嘆了口氣,終於還是妥協了。
自從認識了舒夢慕,簡單的身上有太多的原則,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舒夢慕靠在了簡單的懷裏,在簡單看不到的地方,舒夢慕的脣角翹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言卿,我不會讓你回來的!
舒家小姐的位置,只有我一個人。
*
舒月行色匆匆地趕到了醫院裏頭。
見到了醫院的院長。
拿着手上的這份資料,專門詢問了一下關於宋兆的情況。
越聽,舒月的眉頭,皺得越深。
這個醫院的院長,是簡單的親叔叔。舒家和簡家,本就是世代交好。
院長自然也認識舒月,見到她這樣,問道:“月月,這個人很重要嗎?”
舒月一愣,沉默了幾秒。良久,才說了一句:“這是一個朋友。”
她這模樣,院長看在眼裏,自然是不會信。既然舒月不說,院長自然不會逼迫些什麼。
他想了想,還是提醒道:“月月,要是再沒有合適的心源。你的朋友,恐怕是真的時日無多了。”
這並不是舒月頭一次聽到醫生這樣說,可如今聽到,依舊覺得有些無法適從。
“叔叔,您這邊有路子嗎?”
院長搖搖頭:“月月,我幫不了你。”
舒月道了聲謝,轉身離開,有些魂不守舍的。
迎面,恰好是舒夢慕和簡單走了過來。
幾人打了一個照面。
“姐。”舒夢慕叫了一聲。
舒月的視線,沒有在舒夢慕的身上多做停留。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就擦肩而過。
“姐…你這是怎麼了?”舒夢慕拉住了舒月的手腕。
舒月的狀態,只要是明眼人,都會發現,實在是不對勁。
她是作爲舒家長房大小姐培養的,在外頭,最是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
像今天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很少會展露在人前。
舒月沒有應付的想法,只是搖搖頭,就離開了。
“簡哥哥…”舒夢慕看着舒月的背影,欲言又止。
簡單輕聲安撫道:“大概是舒月碰到什麼事情了吧。”
“可碰到什麼事情,姐纔會變成這樣…”舒夢慕緊緊地咬着自己的脣角。
*
舒月用盡了所有的資源,都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她只能看着宋兆的身體,一天更比一天的衰弱下去。
可她,什麼也做不了。
直到這一刻,舒月才發現,死竟然離她這麼近。
舒月從來都沒有這麼絕望過。
她開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只要是電話響起。她就會條件反射地起來接電話,生怕錯過什麼重要的消息。
現在,對於宋兆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