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如就覺得自己的心裏頭，涌現上來一陣快意。
“你說，還是不說。”言卿從牙縫裏頭，一字一句地蹦出這句話來。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可不知道爲什麼，卻讓李如如聽了，心裏頭有種緊張的情緒出現。
緊張…太可笑了。
她怎麼可以對着言卿這種人，有緊張這樣的情緒在呢？想到這裏，李如如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起碼，在言卿的面前，她不應該有這樣的情緒。
“我已經告訴你了。只要你衝着跪下來，磕三個頭，我就告訴你。”李如如擡起下巴，紅脣輕揚：“還有啊…”
她所有的話語，全部都被言卿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愣住了。
言卿的身高和李如如差不多高，可是此時她的眼神，卻給李如如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
她的雙手，掐着李如如的脖子。
“說，還是不說。”隨着這些話，從言卿的口中說出來。
掐在李如如脖子上面的手，越收越緊。
李如如的雙眸睜大了幾分，她做夢都想不到，她從來都沒有放在眼底的言卿。竟然會對着她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她和言卿同事三年，對言卿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言卿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松…鬆手。”李如如重重地拍着言卿掐着她脖子的那雙手：“你快鬆手。”
從她的喉嚨裏頭，傳來了宛如銅鼓敲打的聲音。
言卿的手背，已經被李如如給拍紅了。
可言卿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痛，她只是想要一個答案。她現在所做的所有一切，全部都是本能。
她對宋兆實在是太在乎了，她想要知道，宋兆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如如的臉，逐漸變得青紫。
她睜大眼睛，朝着身邊的人羣看去。用着渾身上下的力氣，幾乎是嘶吼出聲。
李如如知道，要是再繼續這麼下去。她是真的會死。
“救…救…我…”
她的聲音，總算是驚動了一旁的乘客。他們驚呼出聲，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人羣有一瞬間的嘈雜。
“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言卿的雙目充血，李如如眼角控制不住地留下了生理鹽水。恍惚間，李如如是真的覺得，自己會被言卿給活活掐死。
即將窒息的恐懼和對於求生的渴望，終於讓李如如說出聲來。
“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快放開我…”
眼淚鼻涕，順着李如如的臉頰往下流動。她臉上精緻的妝容，全部都被染花了。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而這一切，她已經全部都不在乎了。她在意的，只有一點，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命。
喉間一鬆，李如如狼狽地摔在地上，不斷地輕咳出聲。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眼睛裏頭，帶着些許的水汽。眼淚，從她的眼眶裏頭，滾動下來。
“說。”言卿冷冷地說道。
同事三年，李如如從來都沒有看到過言卿的臉上，出現這樣可怕的神情。在剛纔，言卿是真的想要…要了她的命。
她下意識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言卿。她已經忘記了舒月的警告，對言卿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我是在送文件的時候看到的，這些都是舒月查的。”
現在，在李如如的眼底，言卿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個瘋到不能再瘋的瘋子，她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去和一個瘋子叫板呢？
“舒月查的？”言卿問道。
李如如點點頭：“不過，我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我之前就聽舒夢慕說過，舒月最近一直在找她的爸媽幫忙。好像就是爲了這個心源的問題。”
心源…
言卿的步子，往後退了一步。
直到忽然有人攥着了她的手腕，扣住了她的肩膀。言卿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位女士，由於您方纔攻擊那位女士，請跟我們走一趟。”
言卿沒有說話，說話的人，生怕言卿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卻發現，言卿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沉默地跟着她離開。
而地上的李如如，被隨行的工作人員給扶了起來。工作人員把紙巾遞給李如如：“這位女士，您沒事吧。”
李如如只是怔怔地看着言卿離開的背影，好半天，纔回過神來，搖搖頭。
從工作人員的手裏頭，接過了紙巾。直到現在，她的手指，依舊帶着些許的顫抖。很顯然，還沒有從那樣可怕的事情脫離出來。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鼻涕。
工作人員扶着李如如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來。過了幾分鐘，等到李如如的情緒徹底地平復下來。
她纔出聲：“這位女士，你現在的狀況好一點了嗎？”
李如如很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工作人員繼續說道：“方纔那位女士，對您的傷害行爲。現在需要您過去那邊，提供一下供詞。”
李如如的瞳孔，瞬間就收縮了一下。她想到了方纔言卿看過來的眼神，讓她覺得不寒而慄。
她的手指，控制不住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這上面，似乎還帶着些許的刺痛感。
工作人員看着李如如的動作：“這位小姐，你怎麼了？還好嗎？”
她的聲音輕柔。
李如如沒有說話。
“您放心，那位小姐，已經不會再傷害你了。這件事情，需要您親自和我走一趟。”工作人員說道。
“我不去。”李如如忽然說道，她推開了工作人員，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包包，似乎只有這樣，她的心裏頭，纔會有一些安全感。
她的腦海裏頭，忽然反反覆覆地出現了舒月的那張臉，還有言卿的那張臉。
李如如隱隱約約知道，如果真的讓舒月知道，這件事情，是她說出去的。那麼她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所以，她不能去。
她要離開…她要離開這裏…
舒月和言卿都有病，她一定要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