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夏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不動。
她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言卿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她到底知道了什麼？
種種疑惑在章夏的腦海裏頭閃過。
在夜色裏頭。
章夏撐着防盜門，無比緩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往樓下看去，看到言卿上了一輛車，就迅速地消失在她的面前。
指甲在護欄上刮過，發出尖銳的聲響。
她就這麼站在原地，直到那輛車，徹底地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章夏都沒有離開。
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才能夠接近到她們？章夏的心裏頭，沒有答案。
噠噠噠的高跟鞋聲，在樓道里頭，清晰地響了起來。
樓道里頭感應燈亮了起來。
章夏擡起眼來。
“章夏嗎？”女人俯下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你…你是…”
女人笑了笑，走到了章夏的身邊：“我可以幫你，你想要做什麼，我可以幫你。”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忘記了嗎？我是誰。”
“我記得。”章夏點點頭：“我記得，你是舒家小姐。”
*
“夢夢，這麼晚了，你從哪裏回來？”舒月有些疑惑地看着推門而入的舒夢慕。
舒家有個老宅，舒家沒有分家。幾代人，都這麼和睦地住在這裏。
“姐，我就是出門和簡哥哥見面了。”說着，舒夢慕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
也正是因爲這樣，她錯過了舒月臉上的表情。
舒月輕嗯了一聲，沒繼續問出聲。
她沒有告訴舒夢慕的是，剛剛她才從簡家回來。而簡單，剛好在簡家。所以說，剛剛舒夢慕在說謊。
“以後早點回家吧。”舒月說道。
舒夢慕乖乖地應了一聲，道了聲姐姐晚安。看起來，乖順極了。
兩個人擦肩而過之時，舒月的餘光瞥到了舒夢慕身上的白色花瓣。
她有瞬間的愣神。
這樣的花，舒月曾經在言卿的小區門口看到過。舒夢慕去言卿家了？
“夢夢迴家了。”文雁走上前，把舒夢慕身上的外套給接到了手裏頭。
“月月也進來吧，外頭有點冷。”文雁往外頭看了一眼，讓舒月進來。
舒月沒有把方纔發生的事情給放在心上，她道了聲嬸嬸好，就進來了。
舒月是舒家真正的千金大小姐，不像是她，只是一個養女。
舒夢慕看着舒月和周圍的人聊天，眼裏頭閃現着自己才知道的嫉妒。
“月月，你最近怎麼瘦了這麼多？”文雁拿了點點頭，遞給舒月。
“沒什麼胃口。”
“是因爲你朋友那件事情嗎？”舒月朋友需要心源那件事情，文雁也有所耳聞。可這種事情，本就是求而不得。
是需要機緣的。
哪怕是處在他們這樣的地位，也是無能爲力的。
舒月輕嗯了一聲，眉眼間，閃過些許的痛楚。
她是頭一次這麼無力。
舒月眼睜睜地看着宋兆一日更比一日脆弱，而她，什麼都做不了。
這茫茫人海，尋找一個合適的心源，談何容易。
文雁看出了舒月眉眼間的倦怠：“月月，你去休息一下吧。等有了心源，你叔叔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舒月應了聲好。
*
沐浴完畢。
門被敲響了。
舒月有些意外地看着門那頭的人，是舒夢慕。
這個妹妹，似乎是因爲不是叔叔親生的女兒。和他們之間的相處，總是很有討好的嫌疑。加上舒月早些年，是說一不二的主，舒夢慕更是不敢接近她。
結果，一晃這麼多年了。
“進來吧，夢夢。”舒月挪開身體，讓舒夢慕進來。
作爲舒家長房的長女，舒月用的東西，自然都是頂尖的。
舒夢慕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
“姐，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舒夢慕垂下眼。
她看起來格外的乖巧。
舒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這麼些天，她一直都睡不太着。喝點紅酒，會讓她稍微容易入睡一點。
她抿了一小口：“你說。”
舒月捏着酒瓶，問道：“你要嗎？”
舒夢慕搖搖頭，往下說道：“姐，你的那個朋友，是宋兆嗎？”
舒月捏着酒瓶子的手一緊：“怎麼？”
直到確定了言卿真的是舒家那個丟失了的小姐。舒夢慕再次近距離看着舒月這張臉，覺得兩個人的眉眼，是真的生的極其的相似。
她別開眼：“宋兆，我和他以前認識。我想要知道，他最近還好嗎？”
舒夢慕在心裏頭打着草稿。
舒月看着高腳杯裏頭的酒液：“夢夢，你想要知道什麼呢？”
“姐，我就是想知道，他的病情怎麼樣了？”連舒夢慕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對宋兆，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
年少時，她喜歡過那樣一個穿着白襯衫的少年。可是從頭到尾，他的視線，都不會在她的身上，有片刻的停留。
他的眼裏，一直都只有言卿一個人。
或許是由於那樣的不甘心，舒夢慕不想要看到宋兆死。起碼不是像現在這樣。
舒月把高腳杯裏頭的酒，一飲而盡。直截了當地說道：“他的情況，非常不好。”
“如果找不到心源，他會死嗎？”
舒月沉默了一會兒，給了舒夢慕一個肯定的答案：“他會死。”
舒月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情的後果，所以她根本就不敢停下腳步。一旦沒有消息，等待宋兆的，就只有死。
*
時間轉瞬即逝。
宋兆召開了集體會議。
這是他這麼多天，頭一次去了宋氏。這段時間，宋氏都是由代理董事長，暫時處理業務。
對於宋兆的又一次露面，公司高層自然是極其的重視。
會議定在早上的9點鐘。
在場所有的人，全部都到齊了，只除了最關鍵的一個人，宋兆。
衆人的視線，下意識地往門邊看去。
可門外頭，什麼都沒有。
“要不然，給宋總打個電話？”在這樣的寂靜舅母，有人提議道。
安靜的會議室外頭，忽然響起了什麼東西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吱吱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