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這個年紀孩子會有的眼神。
“別這樣，這些錢，就當我給孩子買個喫的吧。”文雁笑着說道：“密碼是6個0。”
這張卡里頭，有100萬。而這條手鍊，本就值這麼多的錢。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
“文姨，你怎麼來這裏了？”
沈夏手裏頭拿着買好的甜點，走了過來。她的視線，落到文雁手裏頭的手鍊上。
眼底飛快地閃過什麼。
這條手鍊，沈夏自然是有印象。當年舒夢慕的18歲生日。她也是來參加了的。
而這條手鍊，分明就是舒夢慕18歲生日那年的禮物。那麼這條手鍊，又爲什麼會落在文雁的手裏頭。
文雁只是說了有點事情。
沈夏又打量了面前這一大一小。從面相上來看，眼前的兩個人，定然是一對母女兩。
她們身上衣服的材質，格外的次。而這樣的兩個人，很顯然，不應該會是文雁會認識的人。可是現在，文雁卻是跟着她們兩個打着招呼。
而小女孩手裏頭，又攥着一張卡。
沈夏匆匆地瞥過，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問。
文雁和眼前的一對母女倆打了聲招呼，就要往回走了。再也沒有了逛街的心情，此時她只是想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她的急迫，連沈夏都感受到了。
“文姨，出什麼事了嗎？你這是着急着趕回去嗎？”
文雁有點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她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什麼。很顯然，不願意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她既然不願意說，沈夏自然也就沒有多問。
沈夏已經決定等會兒回去就告訴沈東來。
*
“夢夢呢？”
文雁脫了鞋。
早就有傭人上前幾步，把文雁身上的外套給脫了下來。
掛到了一旁。
傭人說：“小姐剛纔有事出門了。”
“有說去哪裏嗎？”
傭人搖搖頭。
“文姨，你找夢夢，有事嗎？”
舒夢慕比沈夏大幾歲，原本她要叫舒夢慕姐姐。可因着沈東來的緣故，並沒有叫舒夢慕姐姐。反倒是直接叫了她夢夢，這樣也會顯得相對而言，比較親切。
文雁說：“我有點事情想要和她說。”
可到底是什麼事情，文雁卻沒有說。
*
簡家的房間，就在舒家的旁邊。
因着兩家離的近，又加上兩家定了親，經常往來的緣故。連簡家的僕人們，都認識這位舒家的小姐。
他們對少爺未來的妻子，簡家未來的夫人，很有好感。
這位小姐，哪怕是對着他們這些僕人，也常常都是臉上帶笑的。
這幾天，少爺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整日裏頭，都是把自己給關在房間裏頭的。
不管是誰勸了，都不管用。
這會兒見到舒月來了，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誰不知道，他們少爺，最是喜歡舒家的小姐。
想來，讓她來勸，定然是有用的。
“舒小姐，您來了。”僕人迎了上去。
舒夢慕衝着他笑了笑：“簡哥哥呢？”
“少爺在樓上。”猶豫了一會兒，僕人又加了一句：“最近少爺似乎不是很好，他一直都把自己給鎖在房間裏頭。”
簡單的房間在四樓。
轉角的位置。
簡家房間裏頭的分佈，和舒家有些出入。可是大致上，還是一樣的。
舒夢慕從年少時，就常常會來簡家玩。
她抓住把手，推了推簡單房間裏頭的門。
被鎖着。
舒夢慕擡起手，敲了敲房門。
很快，隔着那扇門，從裏頭傳出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
“滾！”
舒夢慕一愣。
簡單是出了名的脾氣好，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發過火。可如今…
舒夢慕的手指蜷縮着，又輕輕釦了扣房門。
“簡哥哥，是我，你開開門。”她的聲音，壓地很低。
可憐兮兮的。
舒夢慕對於簡單的心態，瞭如指掌。自然也是明白，該怎麼纔會讓簡單對她有憐惜的心態。
果不其然，很快，房間裏頭的門，就被打開了。
很快，又咣噹一聲合上了。
房間裏頭沒有開燈，黑漆漆的，沒有半點兒光亮。
舒夢慕看不清楚房間裏頭的樣子，她摸索着打開了燈。
“關上！”男人急急忙忙地說道。
舒夢慕的手指泛着用力的白。
她按照簡單的要求，把燈給關上了。
“簡哥哥，你在哪裏？我看不清楚。”舒夢慕低低說道。
她摸索着朝着簡單走了過來。
腳下也不知道是絆到了什麼東西。
整個人踉蹌地朝着地上摔去。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膝蓋往下。直接碰到了地方的酒瓶。
鑽心的疼。
她壓低聲音，叫了一聲：“好疼。”
很快，房間裏頭響起了男人凌亂的腳步聲。他慌亂地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房間裏頭的燈開了。
“哪裏疼？”
忽然的光亮，讓舒夢慕不適應地眯起了眼睛。
過了片刻時間，等到眼睛重新適應了光亮，她才睜開了眼。
入目的，是一地的酒瓶子。
各種品種的酒都有。
雜七雜八地散落在一旁。
酒水甚至順着往下流。
房間裏頭，是沖天的酒氣。
這還是舒夢慕頭一次看到簡單的房間裏頭亂成了這樣。他向來是一個愛整潔的人。
可想而知，到底是因爲發生了什麼，他纔會變成現在這樣。
許久都沒有聽到舒夢慕說話，簡單有些慌了。
他俯下了身，湊了過來。
“哪裏疼？”
男人的身上，是刺鼻的酒氣。
他的下巴上，是濃密的鬍渣。很顯然，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打理過了。
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的。和平日裏頭整潔的形象，相去甚遠。
舒夢慕垂下眼，把自己的傷口，暴露在簡單的眼皮子底下：“這裏疼。”
她咬了咬自己的脣角。
似是強忍着，讓自己不要流下淚來。
舒夢慕的皮膚很白，腿上沒有一點兒的瑕疵。也正是因爲這個理由，上面的血痕，格外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