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耀戰紀 >第兩百二十九章 夢靨
    “柳千煜”元辰一字一字地重複着這個名字,然後緩緩說道,“安世策先生,你確定他就是首領要找的人嘛”

    “當然。”安世策十分確定的回道,“當初,我奉首領之命,不遠萬里來到東方邊境,創造巫咸城,一者是爲了祕密煉製黑甲士,二者便是爲首領尋找這人。”

    元辰轉了轉漆黑的眼珠,又好奇的問道:“首領費勁千辛萬苦要找的人竟然是個少年我很好奇這個叫柳千煜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他與首領又是什麼關係啊”

    閻羅的首領花了這麼些年,竟然只是爲了尋找一個少年,這確實讓人不得不對這名少年的身份產生好奇。

    安世策嘴角微動,面色陡然變得陰沉了幾分,然後冷冷的說道:“元辰閣下,我奉勸您一句,不該問的,千萬不要多問。小心,您有命聽,卻沒命活啊。”

    臉龐瞬間一僵,元辰知道自己多嘴了,連忙說道:“是我失言了。”

    “柳千煜,我記住這個名字了。既然首領要找他,不如這樣,等我碰到他的時候,便把他綁了,獻給首領,您看如何”

    “元辰閣下,您怎麼總愛多事啊。”安世策輕笑,說道,“首領命您來姜國,是爲了記錄黑甲士的戰鬥過程,其他的事,您就不必操心了。”

    聞言,元辰有些不高興了,就像是一張熱臉貼上了冷屁股,他冷冷的說道:“那麼,先生你想讓我怎麼做呢”

    “很簡單,等他們來了,您就把他們趕走就好,只要不殺了他們就行。”

    “知道了,我會格外留心那個叫柳千煜的少年,不會讓他死的。”元辰不滿的回道,殺人性命,他十分樂意,但留人活命,他就不樂意了。

    讓一個嗜殺成性的鬼,去保人性命,簡直是可笑。

    這時,安世策又說道,“元辰閣下,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求您。他們之中還有一個叫楊名的少年,也請您不要殺他。”

    聽到又不讓自己殺人,元辰更加不高興了,說道:“楊名這又是誰他也是首領要找的人嘛”

    “哦,這個不是,只是我對楊名有些興趣,還望閣下賣個面子,不要殺他。”安世策微微欠身,請求道。

    安世策,乃東方神人,從來都是別人向他屈身行禮,安世策可從來不曾向任何人請過情,無論你是大臣將軍也好,還是君王也罷,都不值得他安世策屈身請求。但今天,安世策卻爲了一個少年,向元辰請求說道。

    目光頗有些玩味地望着安世策,元辰久久凝視片刻,方纔對安世策說道:“一個少年而已,在我眼中不過是一螻蟻,可殺,也可不殺。既然安世策先生都親自向我求情了,好吧,我就賣你這個面子。”

    “多謝。”

    謝過之後,安世策這才放心。他擡起頭,望了眼天空,算了算時間,他離開巫咸城已經太久了,自從住進巫咸城之後,這是安世策第一次出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元辰閣下,後面的事就交給您了,我該回去了。”

    “嗯,那我送您一程吧。”

    說罷,元辰右手揮筆,筆墨帶着武耀之力,以天空爲紙,盡情揮灑,頃刻間,一隻栩栩如生的鶴便出現在了空中。

    “多謝元辰大人。”

    蘇步盈謝過元辰後,便扶着安世策跳到了鶴背之上,向着巫咸城方向飛去。

    蘇步盈與安世策乘坐着鶴,向着巫咸城方向飛行,後方東邊的天際已經徹底白了,太陽越過了山嶺,整個的升到了空中。

    朝陽的光輝從身後落在蘇步盈的肩上,爲少女又增染了一層金黃色的美麗,但少女卻無心欣賞身邊的浮雲,她小臉面帶疑惑,皺了皺眼眉,似乎在心中考慮了許久,才終於鼓起勇氣,於是她向安世策問道:

    “義父,您剛纔向元辰大人說,柳千煜正是閻羅首領要找的人,此話可當真”

    聞言,安世策回過身,望了一眼蘇步盈,然後說道:“爲父說的當然是真的了。難道,你認爲我會去欺騙鬼差嘛”

    “可是女兒不明白,柳千煜可是姜國大將軍柳忱之子,他怎麼可能會是閻羅首領要尋找的人啊”蘇步盈提出了她心中的疑問。

    安世策面色忽然嚴肅了幾分,他認真地說道:“因爲,柳千煜他並非是柳忱之子。柳忱的兒子早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聞言,蘇步盈小臉頓時驚愕萬分,雖然驚訝,但少女並不懷疑安世策的話,因爲安世策可以窺視過去,他一定是知曉了什麼。

    “義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世策心中略微沉寂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昨夜,我窺視了柳忱的過去,這纔看到了柳千煜的身世”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時則初夏,但天氣卻十分炎熱,姜國國都朝華郡的上空籠罩着一層熱氣,讓國都的百姓總是忍不住會產生夏至已到的錯覺。

    而在朝華郡城外二十里的一處幽靜小院中,柳樹茵茵,微風習習。不時,會有一條紅色的錦鯉跳出荷花池,聞一聞外面的空氣,但很快又被水面上的熱氣打了回去。

    雖然景色幽美別緻,但坐在石凳上的青衣中年男子卻是面色惆悵,眉頭緊縮,那鎖起來的眉毛都能碾死一隻蟲子了,他就是姜國的大將軍,柳忱。

    柳忱煩躁的趕走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桌子上的酒杯,倒了慢慢的一杯酒,剛要端起來一口飲掉,卻又無奈的放了下去。

    “現在不是喝酒的時候啊,而且我答應了夫人,要少喝酒。”

    一想到夫人,柳忱哽咽了,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緒,失聲哭了起來。

    “夫人啊,你可千萬要平安啊,我不能沒有你啊”

    柳忱坐在石凳之上,整整坐了三個多時辰,一直從下午,坐到了月亮升起。

    煎熬了許久,終於,院子裏屋的房門被推開了,走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他鬍子灰白,面色陰暗,此人正是十二年前的翁老。

    見到翁老走出房間後,柳忱連忙走上前,抓起翁老的手,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焦急的問道:“翁老,我夫人怎麼樣了”

    望着一臉急切地柳忱,翁老面色苦澀,他低下頭,愧疚地回道:“大將軍,恕老夫無能,夫人她的病,實在是太嚴重了,再加上又剛生完孩子,流血過多,我用盡了各種草藥,也試過了所有的辦法,但還是沒能救回夫人啊。”

    “什麼意思,那麼我夫人會怎麼樣”柳忱急忙追問道。

    翁老吞了一口唾沫,艱難的說道:“夫人恐怕撐不過今晚了。”

    “不,不會的”翁老的話,猶如一擊重錘狠狠的打在了柳忱的心頭上,柳忱身形一顫,差一點倒在地上,他無力的抓着翁老的雙手,祈求說道:“翁老,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夫人啊,你可是姜國最好的藥巫師了,我不允許你說這樣的話。”

    “大將軍,老夫明白您的心情,可您就是殺了老夫,老夫也是回天乏術啊。”

    望着翁老無奈的眼神,柳忱明白了,他悲痛一聲,旋即用拳頭不斷地捶打着自己,喊道:“這都怪我,這都是我的錯啊。”

    “我明明知道夫人的身體一直都不好,你也提醒過我多次,夫人的身體不宜生育,怪我,都是我的錯,當初我就不應該答應夫人,讓她生這個孩子啊。”

    柳忱哭喊着,心中是萬分愧疚。

    翁老看着面前這個哭成淚人的男人,他可是姜國的大將軍,萬軍統帥,在戰場上馳騁沙場,身經百戰,可如今在翁老的面前,卻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翁老安慰着柳忱,說道:“大將軍,這不怪您。是夫人決心要生這個孩子的啊,夫人是想爲柳家延續子嗣啊,您是柳家單傳,可不能沒有孩子啊。”

    柳忱擡起哭紅了的眼睛,他明白夫人的苦心,但是他不在乎孩子,他只想要夫人陪在自己身邊,柳忱搖着頭,大聲喊道:“沒有子嗣又如何,我只要夫人平安。”

    就在這時,裏屋又傳來了丫鬟的聲音,“將軍,夫人醒了。”

    “太好了,夫人”柳忱迅速推開翁老,就要衝進房間,可是當他前腳剛踏進房間,柳忱就僵住了,因爲他聽到了夫人孱弱的呼喊聲,

    “孩子我的孩子”

    柳忱連忙慌張的退出了房間,他愣在屋外,卻是不敢進去。

    “大將軍,您怎麼啦”翁老連忙上前詢問。

    柳忱再次哭出了眼淚,他抓着翁老的衣服,聲嘶力竭的喊道:“她在喊着孩子,可是,你要我怎麼告訴她啊,我們的孩子死了,他是個死嬰,翁老,你告訴我,我怎麼忍心告訴她啊。”

    “她真的太可憐了,你知道她有多麼看重這個孩子嗎這十個月來,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這個孩子身上,若是她知道孩子死了,她也會死的,你明白嗎我不能告訴她啊”

    柳忱崩潰了,若不是有翁老攙扶着,柳忱就要跪倒在了地上。

    “老天爺,你太殘忍了,你爲什麼要奪走她可憐的生命,還要再奪走她的孩子啊”

    “翁老,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柳忱向翁老尋求道。

    然而,翁老也沒有辦法,孩子已經死了,除非天上掉下一個孩子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