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鄙人,您真是好記性。”
許誠言微微躬身,態度謙和恭敬,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一絲畏懼。
這讓盧明志微微點了點頭,揮手說道:“好,你是個明事理的,就不多說了,我們也是例行公事,得罪了!”
說完一揮手,一名警察上前對許誠言進行搜身檢查。
許誠言見狀只能雙手擡起,任由警察在自己身上檢查了一遍,他身無長物,警察當然是一無所獲,不過臨到最後,卻從他的懷裏一把將隨身的金色懷錶拽了出來。
“警官,這可不行!”
許誠言一驚,這可是他最緊要的東西,此時忍不住伸手欲攔,卻被警察擡手打開,轉身將懷錶送交到盧明志面前。
這些警察和僞軍向來都是手腳不乾淨,伸手拿慣了的,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撈錢的機會,藉着搜查之機搶掠財物也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對無權無勢的平民,搶了也就搶了,根本沒有顧忌。
盧明志伸手接了過來,放在眼前查看,只見這塊懷錶精緻細膩,一搭眼就是值錢的好物件。
又擡眼看向許誠言,只見眼前之人面容清瘦,氣質斯文,身上一襲青色長衫,洗的都有些掉了顏色,腳下一雙黑色布鞋也是破舊,看上去雖然乾淨,卻難掩拮据的處境,顯然日子並不寬裕。
“看你這一身衣裳,只怕連這條錶鏈都買不起,這塊懷錶是從哪裏來的?”
許誠言緊張的看向盧明志,趕緊解釋道:“長官,這是我的老師臨終時留給我的紀念品,我一向珍若性命,這樣,我還略有薄財,願意都拿出來,還請您高擡貴手……”
盧明志看着許誠言如此緊張這塊懷錶,以致面形於色,猜測所言不虛,他到底和這些底層警察不同,還是要些顏面,拉不下臉明搶,再說他也不喜歡這類古董,於是擡手一拋,將懷錶扔還給許誠言,嘴裏譏笑道:“我又不是打劫的,看把你嚇得!”
“多謝,多謝…”
手忙腳亂的接住懷錶,許誠言連聲道謝,趕緊將懷錶收起,藏在懷裏。
盧明志顯然對許誠言很感興趣,目光將許誠言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
說實話,眼前之人的身材外形倒是和特高課交代的特徵差不多,高個頭,四肢修長,體型偏瘦,只是這年齡有些對不上,最多也就二十五六,明顯是有些年輕了。
不過盧明志並沒有輕易放過許誠言,特高課所說的麻子臉,雖說是重要識別特徵,可這個特徵也是可以僞裝的,倒是人的身高和體型很難遮掩,而且他總是隱隱感覺對面之人不同尋常,只是一時之間,卻說不出哪裏不對。
這個時候,在屋子裏搜查的人出來報告,確實沒有找到可疑的東西。
盧明志看了一眼許誠言,對手下吩咐道:“看好這個人。”
說完,他擡腿進入房間裏,親自進行搜查,過了一會,才走出了房門,顯然也是一無所獲。
可是盧明志並不氣餒,目光在這處小院裏來回掃視着,院子不大,一眼看的清楚。
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東南方向的牆角處,這裏堆放着一些雜物,都是簸箕,笤帚,鐵鍬,爛木之類,旁邊還有一堆燒火取暖用的煤球,顯得有些凌亂。
“把東西搬開!”
隨着盧明志的命令,手下人上前三下五除二把東西都挪開,還是沒有發現。
盧明志上前用腳踢了踢煤球堆,山西這裏盛產煤炭,平時都是用碎煤渣製成的煤球取暖燒水,很少用柴禾,市面上還有專門的煤球公司供應上門,價格便宜,使用方便,所以每家每戶都會準備一些。
“把這些煤球扒開看看!”
盧明志做事仔細,一旦起了疑心,就不會輕易放棄,手下人也不敢叫苦,拿起鐵鍬扒開,在周圍揚了一地黑團團的煤球,還是什麼也沒有。
盧明志這才死了心,他轉頭看向許誠言,微微點頭沒有說話,只是一揮手,示意手下人收隊離開。
許誠言心頭一鬆,他雖然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但仍然沒有想到,竟然會是盧明志這個叛徒親自上門搜查,而且好像對自己還起了疑心,以至於糾纏不休,好在自己小心,總算是應付了過去。
可就在他剛剛放鬆警惕之時,已經走到他身後的盧明志,突然在他耳邊暴喝一聲:“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