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外,一個頭戴白色氈帽的男人背靠在牆壁上,閉上眼睛無聲地等待。
···
大意了!
悠木良一打開更衣室的門就看到遍地血跡。
而原本被霧線們捆綁住的川上富江正在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切碎。
川上富江注意到悠木良的到來,純黑的雙眸又煥發生機。
虛弱的她抖動了脣瓣,顫抖着向青年伸出手。
五指張開好像想要抓住什麼。
她身上的中年男子對此毫不在意,他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狂熱地肢解着川上富江,對她的舉動無動於衷。
悠木良陰晴不定地站在血跡外一點,眼睛半眯,沒有阻止這個中年男子。
更衣室內不知何時破碎的霧線一發現青年進來就哼唧唧地躥過來融入他的身體。
“……”
川上富江眼中的希冀淡去,她的手無力的垂下來,瞳孔逐漸渙散。
“哈哈哈哈哈她死了……”
中年男子狂笑起來,他用手抓起散落的血肉,大把大把塞到自己嘴中吞嚥。
“我愛她啊,我這麼愛她,愛到想要和她融爲一體……”
“不對,我究竟在幹什麼啊,我竟然殺了她!!!”
邊狼吞虎嚥着,這個男人又開始哭泣起來。
悠木良隨手從一旁的衣架上扯下來一件衣服,鋪在血肉上。
擡起腳,貼身的禮服褲曲線拉直,完美展示腿部柔和又富有力量的曲線。
悠木良一路踩着衣服走過去。
川上富江的血液一點點爬上衣服,由於青年的腳落地的位置將衣服壓實了,血液最先形成的就是腳印的形狀。
衣服沒有多長,不過這個距離他已經可以夠到那個中年男子了。
悠木良彎下腰,儘量將自己伸長點。
他擡起手抓住男子的後衣領,將他如拖死豬般拖過來。
中年男子在被拖到一半纔想起來要反抗,而這時已經遲了。
此時他已經到了悠木良可以發力的區域。
青年一個錯身,將中年男子翻起來,在半空劃出一個快速的半圓,將他丟在更衣室門口。
悠木良快步走出更衣室,臨關門前意義不明地睨了一眼川上富江的頭顱。
“砰”一聲關上門,鎖死。
“那麼……就輪到你了,”悠木良居高臨下,一腳踩在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的胸口。
黑霧重新涌出,凝聚成霧線圈住中年男子的身體。
“你叫什麼?”
中年男子在遠離川上富江後迷離的眼神突然又專注起來,他直勾勾地看着青年。
“……船本昌利。”
“?”
察覺到霧線傳過來的奇怪情緒,悠木良緩緩吐出一個問號。
原本壓在男子胸口的腳稍微擡起了一點,又僵硬地平移收回。
悠木良甚至往後退了幾步。
——是他的‘異聞特質’的緣故嗎?
悠木良微妙地發現霧線傳過來的是‘誠實’、‘愛慕’、‘怨恨’、‘嫉妒’。
所以這種矛盾的情緒到底是……?
“你,是怎麼進去更衣室的?”
暫時忽略這個問題,悠木良更關心他是怎麼進去被霧線重重封鎖的更衣室。
也就是說,在他用霧線鋪滿咖啡店的時候,又有店外的人屏蔽了他的感知、突破了霧線的阻礙進入更衣室。
“……走進去啊?”
比起悠木良的不解,船本昌利看起來比他還要更茫然。
霧線傳來的情緒也說明這個人沒有說謊。
悠木良問道,“有人幫助你嗎?”
“沒有。”
船本昌利相當肯定這一點。
難道是他有什麼特殊異能力?
悠木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擡起手一個手刀,簡單粗暴地打暈船本昌利,準備再次進入更衣室收拾殘局。
——這個程度,沒有一個小時是不能醒過來的。
他內心想着。
然而,就在他背過身時,船本昌利的肚子突然冒出血花,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破肚而出了一樣。
再次打開更衣室,血腥味撲鼻而來。
悠木良眉頭緊蹙,眼神在衣架上來回滾動。
衣架上的衣服大多都被川上富江飛濺的血液沾溼了。
他只好脫下自己的衣服,掩住口鼻,將袖子繞到腦後綁了個結。
悠木良隨手拿起一旁的拖把和掃把,將更衣室內的血液和血肉分別打理乾淨。
好端端的一盤食物(劃掉)一隻異聞生物一時沒看住就被人偷了,還被搞成了這個鬼樣子。
悠木良不知道在心裏第幾次腹誹船本昌利了。
你殺個異聞生物幹嘛弄這麼大陣仗?我處理起來很麻煩的啊!
一旁,被他放在一個垃圾桶裏的血肉蠕動起來。
先從裏面生長出的是川上富江的頭顱。
頭顱下是一截白骨,連接着桶裏的血肉,顯然還沒有長好。
“啊這……”
悠木良倒退一步,驚歎地看着這個場景。
腦中頓時聯想起名爲‘花瓶姑娘’的童年陰影。
如果用川上富江演花瓶姑娘,一定能爆紅的吧?畢竟這可是真正的‘垃圾桶姑娘’啊!
悠木良想着想着,覺得自己可能又get到了一個好主意。
他放任川上富江的成長。
不多時,川上富江就完全長了出來。
初生的川上富江似乎還有着之前的記憶,她開口就是一聲甜膩的“店長~”
黑霧許久沒有響起的食慾警告響了起來。
受到黑霧影響,悠木良只覺得胃部一陣蠕動,像是在渴求着什麼。
現在還不行……
悠木良滿意地看着川上富江健全的四肢,將手上的拖把和掃把強行塞給她,“既然是你自己的血肉,你就自己來處理吧。”
“你也不想又一個川上富江出現吧?”
垃圾桶裏又冒出來一個川上富江頭顱,由於沒有聲帶,暫時還不能發聲。
而頭顱一張一合的脣形翻譯出來就是,“殺死她……”
川上富江也看到了,她臉上一陣扭曲,揮手就將頭顱粗暴地扯出來。
頭顱下的皮膚連接着墊在垃圾桶上的塑料袋,在川上富江的用力撕扯之下,塑料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