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封,是我!你認出我了?!”六兮驚訝。
顧南封皺緊了眉,似乎是感覺到有些不適,他擡手按壓着太陽穴,緊緊閉上了眼睛。
“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六兮拉了拉他的袖子,焦急道。
緩了一會,顧南封才慢慢睜開眼睛,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無事。”他雙手握住了六兮的胳膊,面帶擔心和憂慮,“你沒事吧,你……身體可有什麼不適?”
“我沒事。”六兮淡淡的笑了笑。
誰知,顧南封突然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關切問道:“這些年你還好嗎?我以爲那場大火…”
六兮看着自己面前一臉痛苦的男人,心中微慟:“我這些年過的很好,你不要擔心。我們慢慢說,不要急。”
“你沒事就好,其實你和徐啓凡的事我都知道了。他佔據我身體的這段時間,我一直是有意識的,但是卻無法控制身體。那場大火後,我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終於能控制自己的身體,高興沒多久,卻發現整張臉都毀了,實在沒有勇氣出現在你們面前,並不是故意躲着你們……”
顧南封說着,下意識撫上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面具後面透出來的一雙黑瞳,帶着絲絲哀傷。
“你都知道了……我,我沒怪你,倒是你,徐啓凡的事,對不起……”六兮面帶愧疚道。
顧南封漸漸平靜了一些,對六兮笑笑:“你不用道歉,這不怪你。”
就在六兮稍稍放鬆,想問顧南封爲什麼綁架自己的時候,顧南封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絕望:“你過得是好,可你知道,我都經歷了什麼嗎?我被他們做成了藥人!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他們?”六兮很快捕捉到了顧南封話裏的關鍵信息,“他們是誰?”
顧南封卻沒有理她,只是自顧自說道:“劉玥,你不知道我這些年過的有多苦,要不是心中對你的一絲執念,我可能根本堅持不到今天了!”
“我好想你,這些年,真的好想你!你不要走好不好,你留下來陪我!”
他的聲音突然急促起來,似乎怕六兮逃走,顧南封突然緊緊將六兮抱住了。
六兮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她現在還懷着孕,被人這樣緊緊摟着,壓迫到肚子十分不舒服。
她皺了皺眉,伸手輕輕拍着顧南封的後背,想要安撫他的情緒:“南封,你……你冷靜一些。我不走,我不會走的。”
“劉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不會再次丟下我的對不對!”
顧南封的眼眸中有了光彩,他握着六兮的雙臂,將她拉出自己的懷抱。
面具後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上下打量,彷彿怎麼也看不夠一般。
突然,他那粗啞的聲音帶了些愉悅:“玥兒,不如我們成親吧!這樣你就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六兮頓時一僵,嘴脣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怎麼了?你不願意麼?”見她不回答,顧南封的情緒低落了下來,抓着她雙臂的力道也突然大了許多。
“你不想跟我成親?所以,你剛剛說留下來,都是騙我的對不對!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你們都要騙我!”
他用力攥緊了六兮的手臂,大力的搖晃着,質問她,逼問她,一雙深邃的眼瞳,逐漸變得渾濁起來。
“南封!你別這樣!”六兮被他抓的手臂生疼,差點就要掉下眼淚來。
她咬緊了脣,才讓自己沒有溢出呻吟聲。
“你冷靜一些!我答應,我答應你留下來!答應和你成親!你快點停下來!”
這樣劇烈的搖晃,讓她頭暈目眩,噁心的想吐,突然的驚嚇,又讓她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了。
她有些害怕,顧南封已經不是以前的顧南封了。
雖然他可能還保留了一絲清醒和理智,但是目前的狀態,不知何時就會失控。
她如今懷着孩子,是兩個人,不能冒險去試探他的底線,也只能先順着他的意思來。
見她答應,顧南封果然平靜了下來。
但此時六兮因爲身體上的不舒服,臉色慘白,一雙柳葉彎眉緊緊的蹙起,她死死咬着牙關,將自己蜷縮起來。
顧南封發現了她的異樣,立刻放輕了力道,十分歉疚的揉着剛剛自己用力抓過的地方。
“玥兒,你怎麼樣?我剛剛是不是弄疼你了?玥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六兮捂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深深吸了幾口氣,痛勁兒過去,她才得以緩過來一些。
她抹了一把額角的冷汗,費力的朝顧南封扯出一絲蒼白的笑:“別擔心,我沒事。”
六兮心中一軟,沒來由生出些憐憫來。
他如今落到這個地步,雖然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卻也脫不開干係。
曾經多麼灑脫驕傲的人,如今落得這個地步。
“南封,我有些累了,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六兮嘆了口氣,輕聲道。
顧南封點了點頭,將毯子給她在石牀上鋪好,然後輕手輕腳的扶着她躺了上去。
六兮看着他輕柔的動作,心中又有些發酸。
“玥兒,我……”顧南封幫她整理好了衣襬,突然停下了動作,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我想和你一起睡。”
六兮嚇了一跳,但望向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又覺得自己可能想的有點多。
顧南封現在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想必這一起睡的含義,也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
怕忤逆了他的意思,又惹他情緒激動,六兮斟酌片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顧南封得了允許,很快上了石牀將六兮摟在了自己懷中。
但他卻並沒有閉上眼睛睡覺,面具後面藏着的那雙如深淵般的眸子,一刻不歇的盯着六兮,彷彿入迷一般。
六兮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自然也沒了睡意,只得也睜着眼睛看着他。
卻聽他突然道:“玥兒,我想要你。”
顧南封說完了這句,卻沒再等六兮的回答,他直接脫掉了自己的外衣,然後就去扯六兮的衣服。
六兮咬緊了牙關,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襟,不讓他得手,但是她現在根本沒什麼力氣,很快就被顧南封制住了。
顧南封順利的脫下她的外衫,又要去解她的裙子,六兮徹底急了,她一把按住他的手,清澈的眼眸,泛着晶瑩的淚水。
“南封,你住手!”
“你不願意?”顧南封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你剛剛不是答應和我成親了?”
“那也不能……也不能……”六兮臉頰通紅,垂着眼眸,不敢去看顧南封。
“我是答應了你,但是這種事,要留到成親之後的。”
“是麼?”顧南封有些疑惑,“可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說完,又伸手去扯她的裙子。
六兮心臟狂跳,死死抓着顧南封作亂的手:“求你了!別這樣!我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我不會跑的,你就再等一等,好不好?”
她眼中帶淚,薄薄的脣瓣,被她咬的通紅,看起來十分誘人。
顧南封看的有些呆了,他怔怔的點了點頭,翻身下了石牀。
“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這裏守着你。”
經過剛剛那一番驚嚇,六兮怎麼可能還睡得着。
她吸了吸鼻子,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道:“南封,我有點渴了,你幫我找些水來好不好?”
“嗯,那你好好休息吧。”顧南封倒是答應的很爽快。
應下之後,很快就起身離開了石室。
六兮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石室入口,這才狠狠鬆了口氣,她有些脫力的癱坐在石牀上,休息了片刻,便決定趁此機會尋找出去的路。
以她目前的處境,可以得知這裏應該是個某個山洞內開鑿出來的石室,顧南封去山中找水,一時半會還回不來,她若是運氣好,尋到了出路,能夠逃出去也未可知。
既打定了主意,六兮便下了石牀,穿好自己的鞋,儘量放低腳步聲,朝石室外走去。
誰知,她才走到石室入口,一把雪亮的劍突然刷拉一聲橫在了她的脖頸前。
一個清冷的女聲隨即響起:“小姐留步。若執意要出去,可休怪我刀劍無眼!”
六兮停住腳步,順着劍刃,望見石室的門口,站着一個一身紅衣勁裝的女子。
女子眉眼微挑,一副冷淡刻薄,生人勿近的姿態。
“你是?”六兮問道。
“在下鴛鴦,奉主人之命在此看守小姐。”
這下,跑是跑不成了。
六兮索性暫時收了逃跑的念頭,旁敲側擊的想從鴛鴦口中問出點什麼。
“那,你的主人是誰?顧南封麼?”
鴛鴦沒有說話,手中的劍也沒有收,一雙冷淡的眸子,直視着前方,彷彿六兮問什麼都與她無關一般。
“好吧,我不跑,你把劍收起來吧。”六兮道,往後退了幾步。
鴛鴦這才把劍收了起來,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知道這個女人嘴巴嚴的很,恐怕一時半會問不出來什麼話來,六兮只好作罷,輕嘆了口氣,轉身走回了石室,坐在了石牀上。